2020(末日向）（三十万完结）

清水文

第二十一章
艾特摇着头拽开了身上的衣服，躺在坚硬的地面上难免让身体肌肉有些酸痛。
站起身，望着逐渐日落的太阳，艾特明白该准备出发了。
做完热身动作，检查电子设备
结束这一切之后也已经16:20了，按照昨日的计划，今天要走很长的一段路了，真希望市中心的平民都走的差不多了，不然丧尸太多真的很麻烦呢。
打开罐头，用镊子捏出两块固态酒精放在地上，让它去烘烤肉丸罐子的期间，艾特打开无线电。
【索菲亚，醒了么？】
第一遍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让艾特有些紧张，稍稍提高语气说第二遍时，才听到索菲亚有些惊讶的呼声。
【啊啊啊啊，我在。】索菲亚睡意朦胧又紧张兮兮的声音真是可爱。
【没什么....】艾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准备出发了。】
【路上小心...】
估计索菲亚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知道她没有事情，艾特心里也就安心了。
看着滋滋冒头的猪肉罐头，艾特把面包掰下一块，随后用手指碾成碎末丢进罐子里，再加上一点水，看着逐年浓郁起来的汤汁，沉闷的心情也随着香气散在了空中。
叼着巧克力，艾特继续看着地图，准备制定好逃跑路线。
待肉汤开始沸腾时，艾特便用匕首将猪肉捣成碎末并撒上更多的面包，等待十分钟后冷却便可以当做多汁的肉酱抹在饼干上吃了。
在冷却期间，艾特用望远镜观察时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屋顶，在那里有着明显人为修理过的痕迹，种植的菜园以及集水蓬。
‘好会享受...居然在这个地方开始种菜了。’
艾特放下望远镜，根据密位测量，艾特距离那里至少七百米，而且也是顺路...要过去看一看么？
还是过去吧，有这种心境的人至少有沟通能力。
艾特决定了路途中的一个小支线，这并不影响她享受美味的心情，携带的一大袋饼干一餐就足以吃掉一半，大量的热量、脂肪储存在体内在这末日里或许也是一个好事情哦。
将吃剩的罐头里的肉酱倒进空罐子里，这是留着储存吃剩食品的容器，艾特收拾好一切后，便继续开始负重前行。
伴随着日落行走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总是是再好的心情伴随着日落也会有些消沉，丧尸一个接一个的停止动作，甚至有的干脆躺在地上装起了尸体。
七百米的距离不过是十分钟的脚程，当艾特抵达那栋公寓楼楼下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打开无线连接，确认ENVG可以正常使用后，艾特试着拧了拧门把手。
惊讶的发现居然真的打开了，但略略生锈的轴承所旋转时发出了轻微噪声吸引了少部分丧尸。
利用冲锋枪精准解决过后，艾特将冷却了的弹壳塞进挎包里。
缓步走入公寓楼中，在夜视仪的照应下所有东西都无处隐藏。
一楼、清空
二楼、清空
利用AN/PPS-26系统，艾特逐个搜索着每一个房间。
直到，在顶层时，荧幕的雷达扫描显示扫描出了一个静止不动的可疑物体。
‘他在这里么？’艾特心想着，转而收下扫描器换上了M4步枪。房间的主人并没有锁门，这很奇怪，就像是故意敞开一样，一拉便给拉开了。
房门咯吱的声响缓慢的传出，艾特故意做出这样的行为来告诉里面的人自己准备进来了。
然而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这说明那个物体不是丧尸...是自杀的人么？
艾特不确定，她必须亲眼过去看一看。
在这房间里没有光源，漆黑的就像杀人现场一般，如果没有夜视镜的帮助，艾特恐怕根本不敢进去。
一路平安无事，所有的屋门都是敞开的，家具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如此的干净给艾特一种不祥的预兆。
直到
在卧室里，艾特发现了那个‘不明物’，一个穿着蓝色衬衫与沙滩短裤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他的表情十分安详，闭着眼睛就像是熟睡中一样。
‘死了？’
艾特不敢靠近他3米的距离，思索了一会后掏出荧光棒放在地上，轻轻推向那个男人的脚。
荧光棒咕噜滚动着，碰在他的拖鞋上后便停了下来。轻微的碰撞让他有了一些反应，这个男人虚弱的睁开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艾特。
仿佛他的眼睛可以看穿这黑夜一般，诡异的盯着艾特，这让艾特有些紧张的将手指放在扳机上：“你需要帮助么？”艾特小声问道。
“我需要电源。”他直接开口道，身体的不适让他没有说闲话的功夫。
看他这副虚弱的模样，艾特决定帮帮他...但电源该在哪里找？
“为什么你需要电源？”艾特询问着，一手拖着枪一手从包里拿出了电源线，准备试一试房间里是否有点。
“我的生命、需要一个用电器来维持...”他看起来快要死了，虚弱的声音随时都会咽气的模样。
“明白。”
艾特打开了卧室的吊灯，但手中的电源线根本没有那么长，犹豫再三，艾特将身上的装备解了下来，直接用身上的电器给这个男人‘充电’。
“插线口在颈椎上...上面是安卓插口，中间是usb插口，下面是苹果插口。”
“....，还真是详细。”
艾特嘴角微微抽搐，看着男人颈椎上那三个插口，艾特有一种这家伙是机器人的感觉。
连同上设备，艾特将插头放进了中间的插口之中。
随着电力输入，他的确渐渐的有活力了起来，至少说话很流畅了。
“谢谢你，善良的小姑娘，我以为我会死在这场灾难里。”
“没什么...”艾特将步枪搭在椅子上，而冲锋枪则是谨慎的放在怀里，坐在椅子上，艾特怀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去自己充电，这里离着不远。”
“没办法...我对这个病毒生命抵抗力太弱了，我现在都无法站起来。”他自嘲的笑了笑，虽然是个怪人，但很有礼貌而语气很是温和。
“要吃东西么？”
艾特拿出了罐子里的肉酱和饼干，而他也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我叫昂宿，算是一个科学家吧，谢谢你的救援。”昂宿的手就像是老人一样，拿着饼干都拿不稳，最后还是艾特看不下去了，冒险站在他的身前喂他吃东西。
“谢谢你。”他再一次致谢道：“你真善良。”
“我善良的前提是你不会危害我。”艾特耸耸肩膀随意说道：“你是科学家？那你对这场灾难有什么了解么...或者知道些什么么？”
“抱歉，这种病毒对我而言太过致命，我也是最近才适应，但仍然站不起身，所以....”
“没关系，但你的意思是你病毒爆发时你就坐在这里了？”
“啊，不是的。”他摇了摇头：“当时我在做研究，当病毒顺着通风管道流进来时，我就已经动不了了，后来他们把我送到了这里，还有人专门照顾我，但那都是曾经了。”
“通风管、你们在地下研究？”艾特好奇的问道。
“当然，虽然是机密但我觉得已经无所谓了。”他努力咀嚼着，咽下口中的食物后露出了一丝微笑：“善良的小姑娘，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毁灭了么？”
“什么意思？”艾特皱皱眉，无法理解他的话：“我相信肯定有人躲在防空洞里，比如冷战时期建造的地下堡垒。”
“哦？你居然知道这个。在这个国家里，存在着至少131座地下军事基地，以及上万座地下堡垒，我相信大部分的人类都会躲在那里面的，等待这场灾难度过。”
他欣慰的笑着，而艾特不太理解：“但你为什么不去？你留在这里也会饿死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我留在这里是想要确认一个事实，以我的生命为赌注。”
“不愧是科学家...我很敬佩。”
“哈哈哈。”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便正色道：“那么，善良的小姑娘你在这里想做什么呢？”

清水文

第二十二章：
“但我有一点不解，那些地下基地里的幸存军队或者政治高层为何不指挥？甚至毫无作为。”
艾特坐在椅子上看着揉手的昂宿，很是严肃的问到，这场病毒爆发对世界造成的影响实际很小，但不知为何，大多数的政府高层和军队高层都中招了，艾特甚至以为这就是针对高层所散播的病毒。
但原理为何，它们是如何识别的？
艾特不清楚。
“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去指挥了，这是一场划时代的变革，不止是这里，我不敢说每一个国家，但我敢说大多数一流国家都是这样、除了东方。”昂宿的表情意外的轻松，就像是解脱了一样，甚至带着笑容说这些话。“你在怀疑为何被感染死亡的高层太多了么？”
“曾经我怀疑，现在我肯定，这里有阴谋。”艾特死死的盯着昂宿，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昂宿知道很多。
“不，这不是阴谋，这只是一场意外，但这场意外摧毁了世界上所有的阴谋。”
昂宿摆摆手：“请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有些紧张的。”
“好。”艾特收回眼神，转而开始擦起枪来：“你能告诉我多少东西。”
“很多、很多，多到你无法承担。”
“那就不必告诉我了，告诉我一些我能承受的责任吧。”艾特摇摇头，端坐起来认真的看着昂宿：“我们、人类还有救么？”
“有！”
昂宿抑扬顿挫的回应让艾特安心不少。
他的眼神十分明亮，清澈无比：“如果你希望高层领导军队夺回国家的话，这已经不可能了，这饱含很多因素。但整体上，在他们研究出疫苗之前，他们不会踏入地面一丝一毫。”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对病毒没有抗性...就像是你一样？”艾特歪歪头，想起了昂宿的脖颈：“你们经过了人体改造？所以对病毒没有抗性？”
“聪明。”昂宿拍手赞赏道：“坚强、善良、聪慧，如果你是一名男性的话，或许我会告诉你一切。”
“这算歧视么....”艾特叹了口气，她知道昂宿的意思不是这个，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女性实在..没有多少用。
“至少别人会歧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即便知道了一切，我也没有去完成或者改变它的力量？”
“非也。”昂宿说出了艾特听不懂的语言，但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否定。
昂宿伸出手，指着被窗帘盖住的窗户：“如果你成为了领导者，率领着一批强大的力量，我将会告诉你一切。”
“我们只想前往一处公园，在那里生活下去，等待丧尸的死亡。”
“不不不，丧尸也是会进化的，如果给我时间观察，我会得出结论。”昂宿耸了耸肩膀：“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生物，哪怕只是一个十纳米大的病毒。”
“我会记住的。”艾特像是学生一样点着头，心中回忆起了阿比，难道说，最终丧尸会进化成那种模样？
丧尸收集的能量会最优先供给大脑，所有丧尸的脑部都是完整的，只要破坏大脑便会‘杀死’它们。
难道...这些丧尸仍有变回人类的可能性？
或者说，进化成为新的生命。
“不过，在这几个月里，是谁照顾着你，我进门时发现屋子很干净，就像是谁在打扫一样。”
艾特好奇的看着四周，她不相信这是昂宿靠在念力做到的。
“唔，是另一位善良的修女，但她很寡言，应该很快就会拿补给过来了？”昂宿看向了门的方向，当艾特顺着看去时，她注意到一阵徐缓而轻微的脚步声。
下意识的拿起步枪对准敞开的门，昂宿刚想说什么，一名身材高挑，带着白色面具的修女背着背包走了进来。
当她注意到艾特时，修女没有什么特殊反应，甚至不在意自己被枪瞄准，只是对准艾特微微鞠躬后，便放下了背包。
“嘿，善良的修女，要不要和这位善良的小姑娘认识一样？在这个世界里搭伴？”
昂宿热情的招呼着修女，然而却得到了冷漠回应。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呃...她一直都是这样，不过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一直为我充电喂食。”
“包括某些行为？”艾特放下枪看着昂宿。
“不。”昂宿坚定的用力摇着头：“我的内脏已经被改造了，摄入的所有食物都会百分百转化成各种有益物质所吸收，少数有害物质会随着呼吸与排汗派出。”
“原来如此，因为消化器官没了，所以才会无法抵御感染么。”
看着自言自语的艾特，昂宿努力的伸出手指着包裹：“那个，能不能把背包挂在椅子旁边，我会自己处理的。”
“好的。”
艾特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六点整了，意识到用的时间太多，所以准备直入主题了：“能否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水罐车，或者储水载具？我们需要水源。”
“物资么。”昂宿闭上了眼睛，几秒过后伸出手：“有没有城市的地图？我帮你标记出这个城市里所有的政府物资设备与军用基地的所在地。”说着，他从椅子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了笔和支撑板。
艾特将地图交给他后，看着他刚刚按出笔尖却停了下来，正好奇之际，昂宿突然轻声喊道：“修女小姐？还在么？”
一会，那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又来了，修女握住扫把笔直的站在门前，但什么都不说，看起来就像是军人一样。
“能否帮我找一些便条？一共需要18张。”
修女点点头，离开之后不到一分钟就走了回来，将一叠厚厚的便条放在支撑板上后便沉默的离开。
艾特有些好奇，但不敢问，只好站在昂宿身旁看着他写字。
“字写得真好看，就像是印刷体一样。”
“当然，我花了很久来学习写字呢。”昂宿笑呵呵的说着，它拥有着一种强大的亲和力，不骄不躁，即便是艾特这样谨慎的人也会相信他。
“嘿。”艾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说出这个愿望：“你想离开这吗？跟我们一起走，毕竟这里很危险。”
如果可以拉拢这样一个人，或许今后团队的安全度将会大大提升。
“哦，谢谢，但我目前不准备加入任何队伍...这牵扯到一切个人因素，但如果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来问我，如果是我恰好了解的，我绝对会帮助你。”昂宿的回答十分标准，先是拒绝然后做出一点牺牲来防止艾特产生一些负面情绪。
虽然艾特根本没有那么小心眼就是了。
“这些都是一年前的记忆了，虽然现在会发生一些变化但应该不大，发生在这个城市里的战争只是驱散了人员，对基建与政府建筑损害并不大。”
“顺着红线走可以最快抵达所指地，我走遍了这个城市，绝对不会记错的。这十三个地方最有可能停有水罐车。”
接过昂宿的地图，艾特对他发自内心的鞠躬道：“我离开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唔...那就把那个卫星电话拿走吧，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之间还会再见面。”
昂宿指向了床头。
离开时，艾特恰好撞见了修女，这次短时间的近距离观察让艾特惊讶的发现修女身上居然没有携带任何装备，就是这样走过来的？还是说距离这里很近？
二人点头致敬，但谁也没有交流，在安宁的夜中，艾特带上装备准备出发。

清水文

第二十三章：
根据昂宿的标记，艾特有些惊讶他惊人的记忆力，甚至连在哪个小巷子里有铁栏门都有清楚的标记。
在这条小路上，丧尸的密度明显减少，运动传感器发出的警报也安静许多。
寒冷的夜晚，温度比昨日下降了不少，呼吸时吐出的气体在面罩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膜，这让艾特不得不将面具拉上去。
‘没有了各种电器的使用，城市的温度下降的还真是厉害。’
艾特扣动扳机的手指不停的蜷缩然后张开，保持着运动来让血液流通，以防止僵硬甚至是反应迟缓。
“咔咔。”
间隔不到一秒的声响轻微无比，伴随着两只丧尸的倒地，艾特清空了这一小片区域。
从口袋里掏出富含热量的巧克力，伴随着微微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因寒冷而低沉的意识逐渐清醒。
将地图摊开在垃圾桶盖子上，距离最近的昂宿标记点只有两百米了，出了这个小巷便可抵达。
为了防止进入建筑内或者靠近车辆而引起警报声，艾特花费了一些时间与弹药清理了视野内的所有丧尸。
建筑门全部都反锁着，反而那并不是目标，艾特只希望停车场别被反锁就可以了。
停车场位于建筑背面，有着一圈绿化带阻碍了视野，但仔细看过去，似乎可以模糊的可以看见许多停留的车辆。
这让艾特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快步跑过去时，腿部跨过草丛时发生的声响惊动了一些隐藏的丧尸。
但这都不是问题，只要那些车之中有一辆！
‘哦...’
艾特缓缓的停了下来，看着面前被榴弹炮轰炸过的简易防御驻地，这里曾经被用于迫击炮阵地，但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那些模糊的车辆不过是将废弃车组合起来堆成的掩体罢了。
心情不愉快的艾特看着面前粉身碎骨的尸体碎末，转身清理掉了缓缓靠近的丧尸。
艾特随便找了一个车盖便坐了下来。
将背包放在一旁后，转而将空弹匣拿在手里，再拿出一把.22弹药，开始装弹。
忽然，耳麦中突然出现了通讯，这很罕见，索菲亚是一个很会体会别人的人，她知道这种行为可能会让艾特注意力转移从而酿成大祸，但一旦发生，那么就说明索菲亚遭遇了她无法处理的事情。
【丧尸群！丧尸群来了！】
通讯中传来的不只是索菲亚紧张的喊声，还有...引擎声？！
【丧尸群把我们包围了，我只能开车逃走，但它们还在追我们，车速太慢了，没办法甩开！】
艾特快速的将弹匣拍上，从胸前口袋里掏出GPS准备查看索菲亚她们的位置时，却发现图像根本就没有更新。
出问题了？
艾特生气的拍了拍GPS，然而这种单纯撒气的做法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实在没办法了，艾特掏出还在热乎的卫星电话。
虽然拿到手不到两小时就联系人家...明明说过可能不会再见面结果那么快就打脸。
此时此刻艾特恨死那群丧尸了，巴不得用固态燃烧弹烧死它们。


第二十四章：
【我不确定，但如果没有地方可以躲藏的话，可以躲在我的公寓里，至少这里有很多补给品。】
昂宿对于现状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了解过外界了。
“我明白了。”艾特镇定的关上电话，但捏着电话的手仍然在微微颤抖着。她没有害怕，只是因为PTSD的影响。
‘该死该死该死。’
艾特感觉自己的情绪逐渐失控，因为她知晓了索菲亚被迫朝着城市驶来，跟在她背后的是成百甚至上千只丧尸群。
一旦进入城市，依照阿比的吸引力，聚集起来的丧尸一定会更多。
‘丢掉阿比？’
有一个瞬间，艾特有了这样危险的想法，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不！我已经，不会再逃避了，不求同生，但求英勇逝去！’
距离索菲亚进入城市只有五分钟，艾特必须迅速找到一处可以进入的居民楼构筑防线，如果让阿比堵在门口，艾特利用武器射杀外面的丧尸，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尽管残忍，但这是唯一活下去的办法了。
艾特抽出了信号枪，对准高空发射了第一发。
【索菲亚！朝着信号弹方向驶来！当我听到车声时我会发射第二发！】
【我看到了！】
幸好艾特所处的地方并非商业区，并没有高耸入云的大厦遮挡视线，她找到了一处门户大敞的公寓楼，也不管里面是否有丧尸，放下背包拿出了燃烧棒。
通过表面的人力摩擦，使燃烧棒内的镁棒燃烧。
不同的燃烧棒燃烧后会发出不同的颜色，这取决于内部燃料的种类混合。
浓绿色的烟雾伴随着“呲呲”的声响喷涌而出，艾特将燃烧棒握在手中，随后直接丢入绿化之中。
望着逐渐燃烧起来的树木花草，艾特再次打开通讯：【进入城市了么？！】
【嗯！但是我记不清原本的位置了，可以再打一发吗！】
【明白。】
将弹仓掰开，取出空壳后装载了新的信号弹，再度对准天空发射时，艾特注意到一些丧尸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它们不确定发出声响的是不是食物，在未确认之前，它们不会过度的消耗能量。
“该死...”
艾特发射完信号弹后紧接着拉下面罩，举起冲锋枪急促的点射消灭了第一波靠近的丧尸。
【我看见了！是不是在着火的那里？】
伴随着索菲亚的声音，艾特也清晰的听到了那由远及近的沉闷车声。
【是！】
火势正在不断的扩散，干枯的落叶作为良好的催化剂，让烈火烤干湿润的花草、树干内的水分，随后毫不留情的侵蚀它们。
艾特希望这次躁动会让一些人注意到这里，但千万不是居心不良的人。
注意力全部在前方的艾特并未注意后方，几只沉默的丧尸正缓缓靠近。
它们不会发出声音，只有在确认自己可以攻击到目标时才会全力以赴，仿佛一头猎豹一样。
【下车后直接用车身把门堵住，这里的门锁坏、噫！】
背后突然的袭击让艾特有些慌了神，耳机里传来索菲亚的紧张问话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总共三只丧尸压在了艾特的身上，幸运的是它们的身高都比艾特要高得多，这让它们的第一目标锁定在了有面罩防护的面部。
一时间凌然毛骨悚然的牙齿摩擦面罩的声音传播开来，艾特扭动着身躯努力挣扎着，最终将左手拔出。
刚想拔出位于大腿侧的匕首，一股剧痛从小拇指上传来。
聪明的丧尸是可以察觉到人类露出的肌肤的。而艾特为了方便扣动扳机与拿取物体时所穿戴的半截式手套成为了她致命错误。
痛楚令艾特的肌肉过度绷紧，如果继续下去必然会抽筋，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是完蛋了。
不知何来的力气，艾特用肩膀顶开了两只丧尸，随后用手快速的举起突击步枪毅然决然的对准了小拇指跟部。
“砰砰！”
子弹击穿了左手小指的掌骨与丧尸的头颅
看着只靠肉丝链接起来的小拇指，艾特咬紧牙关，在自己理智仍然幸存的时刻，含着泪将手指硬生生拔出。
撕裂的痛楚令她尖叫起来，身体的应激反应所分泌的荷尔蒙麻痹了她的部分神经，让她将这份痛楚转变成了疯狂的怒火。
连续的枪声与通讯中艾特痛苦的抽噎让索菲亚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她不知道艾特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切，似乎又是因为她而导致了。
不顾一切的疯狂踩着油门，看着车速迅速的从28飙到61，这个速度索菲亚比不可能控制得住，但，她必须努力去控制，因为艾特、遇到了危机。
身前的三只丧尸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隔着八发装载一发的曳光弹点燃了它们的身躯，也照亮了艾特颓然的身躯。
滴着血的左手颤抖着，甚至已经托不起枪了，只是轻微的触碰就足以令她身躯颤抖起来，痛苦。
‘这就是...爸爸妈妈所认识的痛苦嘛。’
艾特缓缓转过身，看着狂奔而来的丧尸，她摘下了头盔，让自己沉浸在烈火与死亡之中。
弹出弹鼓，艾特颤抖的左手抽出吗啡，直接扎入大腿外侧开始皮下注射。
吗啡的涌入麻醉她的神经，一种从未拥有过的感觉让她的意识清澈无比。
一种明知道自己半步踏入地狱，但却仍然明白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向死而生
高温蒸发了艾特的眼泪，一双凛然而清澈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丧尸，稳重的左手掏出了弹匣重新装载竟武器之中，面对着远比弹药量多得多的丧尸，艾特扣下扳机。
“刺啦啦啦啦——”
燥人的声响带着一路火花，一辆头顶有一棵树的车侧翻着一路划来，最终碾死无数丧尸撞在了墙壁上。
艾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快步冲向房车，爬到顶部后拉开了车门。
满脸是血的索菲亚已经昏迷在了驾驶位上，而茫然又惊慌的阿比倒在索菲亚身旁不知所措。
艾特跳入车内，拽起了阿比的衣领将她举起：“用你他妈该死的藤蔓把索菲亚给送到屋顶上去！”
艾特的狂暴让阿比有些茫然，她盯着艾特流血的左手居然呆住了。
当艾特再一次呵斥她时，此时此刻的阿比又一次的慌了，她捂住脸无助的哭了起来，无论艾特怎么拉扯都不愿意站起。
阿比还是没能克服恐惧。
当艾特听到丧尸准备爬上来，她甚至想要把阿比丢出去，这样才会让她应激式展开攻击。
“混蛋...”
艾特无力的放下了阿比，看向昏迷的索菲亚，她咬紧牙关踩着凳子爬出了车门，站在侧翻房车的顶部，艾特举起步枪无力的应对着成百上千的尸潮，孤独的火光在这烈火之下不值一提。
或许她们会跟随丧尸在这大火中消逝...
“咔。”
弹匣终于空了，当艾特拍着口袋时，她只能感觉到左手的痛苦。
“....”
握着枪的右手无力垂下，看着爬上来的丧尸，艾特反复看见了那一日。
“爸爸...妈妈。”她缓缓坐在了车上，顺手关上了车门，望着烈火与清澈的天空，艾特抱紧了双腿，忍不住痛哭起来。
风？
突如其来的狂风吹起艾特的长发，刀锋挥舞的破空声呼呼作响。
谁？
艾特睁开眼，却见到一名带着兜帽的...感染者挥舞着变异的手臂，高效的收割着丧尸的生命。
手臂化作的刀锋突然碎开，变成了细小的刀片链接起来，最后变成了致命的长鞭。
只是短短五分钟，那致命的尸潮便被这名强大的感染者所屠杀殆尽。
他无视了艾特的存在，轻巧的跳到车顶，直接撕开车门，将其中的阿比举了出来。
在干什么？
艾特只是傻傻的看着他，直到，他挥起刀锋砍下阿比的头颅，手臂之中生长出来的藤蔓钻入阿比体内。
...
无法原谅
锋锐的鲨齿刀深深的没入感染者的后颈，身躯运动而带来的强力惯性使匕首转了一圈。
当艾特翻滚着接力爬起时，这名感染者的脑袋只能依靠一层薄皮连接着，头颅恐怖的垂了下来。
兜帽落在地上，带着被斩落的修理长发悠悠落地，女性感染者沉默的转身看向了艾特，90度垂下的头颅让艾特无法看见她的脸。
她刚想举起变异的手臂，却忽然听到了什么一般，快速的逃走。
而彻底没有了力气的艾特松了口气，整个人昏倒在了地上。
昏迷的前一刻，她仿佛听到了某种轮式重型载具的声音。

清水文

第二十六章：
“艾特...你的手？”
索菲亚的脸上贴满了某种药膏，这让她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尽管如此，艾特没有一丝想要说话的意思。
她知道索菲亚对阿比实际是十分关爱的，或许是两名孤单的女孩相互依赖，但二人的感情已经接近家人了。
阿比的死对她打击会格外严重，更何况，索菲亚本身就是一个容易自责、入魔的人。
“是因为我么，因为我打扰了艾特么。”
果不其然，索菲亚看着沉默的艾特，又看了看明显缺失的左手小指，她也低下了头，声音愈加的沉闷。
“不是。”艾特摇了摇头，伸出左手轻轻的搭在她的右手手背上：“你没有打扰我，如果不是你的话，或许我已经死了。”
索菲亚的瞳孔微微收缩，接而暗淡了下去。
“如果不是你的呼唤，或许我根本不会清醒。”艾特继续说着，她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细节，但现在，她需要让索菲亚明白不是她的错。
更何况，这本身就不是她的错。
面对艾特，索菲亚闭上眼睛痛苦的晃着头，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她是一个好女孩，索菲亚抱住腿，想转移一下话题来改变一下气氛：“那阿比呢？是不是她救了我们。”索菲亚的声音有些急迫，是啊，如果是阿比的话，她或许可以救下她们，然后把她们带到这里。
“阿比呢？”
索菲亚着急的四处看着，口中呼唤着那孩子的名字，却只看见了沉默的艾特。
“阿比呢...”索菲亚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最后终于忍不住崩塌了。
“阿比...”她捂住了脸。
艾特感觉自己的鼻子也有点发烫起来，她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四处看着，发现自己最隐私的小钱包被贴心的放在了床头边上。
沉默了半响，在安静的哭泣中，艾特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照片。
她将照片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依依不舍的拥抱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回到照片里一样。
最后，她将照片小心翼翼的塞进索菲亚的手心里。
“嘿...索菲亚，可以...”艾特有些哽咽，深呼吸着，继续的说下去：“看一下这个吗。”
索菲亚的手颤抖着，最后将照片翻了过来。
照片里，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小女孩乖巧的坐在钢琴凳旁，穿着耀眼而圣洁的纯白洛丽塔服装，她的容貌胜过一切，索菲亚出神的看着她看了许久，最后才注意到钢琴房玻璃后的露天泳池。
“她是...？”
“你猜猜？”艾特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
索菲亚犹豫的看了看艾特，又看了看照片，发现二人之中有一个相似的共同点：“艾特姐姐的...妹妹？”
她们二人，都拥有着一双明亮而吸引人的双眸。
不过，一个是充满了天真漫烂，一个充满了坚强果敢。
“她曾和你一样美丽。”
艾特的笑容逐渐苦涩，温柔的抚摸索菲亚的长发，两双眼睛对视了起来。
“...”索菲亚的眼神害羞的躲开了：“她...她比我更漂亮，我只是一个汽修工的女儿...”
“这个孩子，是我在5岁时拍的。其实我说谎了，我的父亲不是陆军，而是一名房地产投资商，但后来他参与了陆军，参加了一场伟大的战斗，我一直以他为豪。”
索菲亚听后愣住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艾特，那直接的眼神就连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艾特长相无比普通，甚至带着一份尘土气息，一举一动都充斥着稳重与果敢。就像是...从贫民窟里闯出来的女孩一样。
艾特收回了照片，沉默的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最后塞会钱包里。眼神悠长的望着墙壁，艾特感慨万分：“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女孩就是我，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女孩会拿起武器。”
“我曾经对艺术无比崇敬，并学会了钢琴与小号，并在儿童比赛里拿到多枚第一。因为我在这方面的才能，我的父亲决定不让我继续上学，而是请了很多有名有才有德的人为我教学。”
艾特回忆着，她修长纤细的手指也忍不住微微弹动，仿佛面前的床沿就是那钢琴键一样。
“而如今，灾难改变了我的容貌也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是在一年前才接触枪械的，叛乱结束、二次灾变爆发时，陆军167团在市中心建立了一道保护区，我的父亲提供了大量的建材与食物。”
“他一直都是一个有先见的人，在那里，我开始认识并接触武器。”
艾特看着手掌上结实的硬茧，这双手没有人会认为是一只弹钢琴的手。
“在那里有着两万多人，依靠着偶尔的补给与外出搜刮为生，直到，遇到了一波难以想象的尸潮，十万？百万？无法理解的丧尸数量将我们团团包围，最后，我的母亲将我送上直升机后，也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我曾经对我需要开枪这件事情很是抵触，认为艺术不该血腥，我曾经抵触一切肮脏的东西，直到，我开始一个人活下去。”
“饥饿、病痛，在那段时间里，小病也会被拖成大病，小伤也会被拖成致死伤。而我能依靠的，只有一支士兵掉落的步枪与三个弹匣。”
“第一次开枪，让我浪费了一个弹匣，并让我的肩膀红肿了一个星期，在那个星期里，我躲在楼顶，直到丧尸退去。”
“不断的挣扎，让我打破了曾经一个个的规矩，我开始变得肮脏起来，伤痕累累，但我仍然活着，并遇到了你。”
艾特抬起头，看着震惊的索菲亚，她几乎惊呆了，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下去。
“一路上，我杀死过人类，也抛弃过受伤的同伴，那让我自责又痛苦，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走下去，在这末日之中不断的走下去，因为活着才有希望。”
“阿比为了我们被丧尸群吞没，她很勇敢，直到牺牲的那一刻，她都在保护我们。所以，我们也必须活下去，为了阿比，为了我们身上背负的一切。”
“我们预测不到自己的未来，但我们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这，就是我们必须坚强起来的理由。”
“....”
索菲亚沉默的抱住艾特，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艾特的睡衣之中，一阵的嚎啕大哭，代表着过去的流去。
艾特沉默的看着索菲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郁。
‘这么说谎...真的好么。’
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女孩，艾特的眼神再次坚定起来：‘为了索菲亚，无论多少的罪恶、谎言，我都要背负！因为，她是我最后的救赎了。’
轻柔的拍着她的肩膀，艾特看向敞开的大门外，在那里，她可以看见老人灯下的影子。
“好了，也准备去见一见救命恩人吧。”

清水文

第二十七章：
“真厉害呢，这里的电力供给。”
“当然，莎莉文一直在操控机器人更换电力配件呢，不过估计再过一两年就要断电了。”
老人笑呵呵的说着，带领艾特与索菲亚走在这宽敞而明亮的隧道中。
“这里是哪里？”艾特抬起头看着剖面成圆角四边形的隧道，心中有些猜测：“军事基地？”
“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研究所，在一处大楼的地下而已。”
她的回答让二人有些惊讶，有些羡慕的看着四周，这可是她们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区域。
“莫非...是研究病毒的？”艾特期盼的询问道。
然而却得到了老人关怀的眼神：“真高兴你们仍然可爱天真，但地下研究所的建造目的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打扰而已，这里是临床试验所，很多未定、没有充分实验的药物都会在这里进行测试。”
艾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试探的询问道：“这里的人很多...？”
“那是曾经。”老人伸出手推开了面前的双扇大门，向二人展示出了一个空旷的餐厅，一个类人型的机器人正站在橱柜后，看起来在忙活。
“战争爆发后大多数人都疏散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老人随意的说着：“真希望他们都没事。”
接着，她指向了机器人：“那就是莎莉文控制的机器人，准确来说她是人工智能，也可以说是影视作品里的AI。”
“嗨。”
机器人挥了挥手，但少女的声音却从距离几人最近的小型广播里传出：“很高兴你们没事。喜欢吃意大利面么？我还煎了牛排、或许中式炒饭如何？再配上健康的特制汉堡？”
二人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了眼对方后，转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艾特紧张的抱住双手，她没想到这个研究所的科技居然那么发达。
似乎是看穿了她们的想法，老人拍了拍手：“实际上，所有国家与军方参与的机构，可以得到的技术都会远超平民二十年。”
“欸？”二人同步的发出了惊叹声：“为什么？”
“不确定因素太多，如果肆意扩散造成的影响无法想象。”老人严肃的说着，现在她终于有了研究员的气质，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
“只有真正的研究完毕、确认无害与没有太致命的危险后，这些科技才会继续下放。比如磁悬浮科技，我曾经去过一个地方，但地址保密，在那里，我们可以使用磁悬浮列车来在庞大的基地里穿梭。”
“而那个时候，才1992年。”
看着艾特和索菲亚有些脑袋转不过弯，老人笑了笑，又回到了方才亲和的样子：“好了，先吃饭吧，至于今后的想法，可以慢慢谈，现在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那...”索菲亚弱弱的说道：“这里的食物...很多吗？”
“当然。”老人毫无思考且坦诚的回答令艾特安心一些，但她仍然警惕。
“这里最多可容纳六百八十人，并储备了供给所有人一周的食物，并且在楼上，也有着军队留下的补给品，不过我太老了，没有精力处理那么多的杂物了。”
“现在有多少人？”艾特看着空旷的四周，心里有数了。
“总计四名人类，根据计算显示剩余食品可保持478日的完美摄食。”莎莉文平静的说着：“监控显示，在第一第三出口外聚集踪迹187名感染人员，第二出口安全。”
“如果着急离开的话，不妨吃个饭再走吧，我们没有害你们的可能性。”
老人对于艾特的警惕很是理解，方才正大光明的偷听也让她得到很多信息：“如果要离开的话，可以带走一些物资，反正我们也用不完。”她很大方的表示。
靠近餐桌时，机器人已经将食物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上，甚至贴心的为个头矮小的索菲亚换上了高凳子。
看着面前井然有序的美食，艾特不禁有些怀念起了曾经：“额...她，莎莉文...小姐，的手艺很棒。”诡异的反差感让艾特无法‘转过身来’，她的意识仍然在那残酷的外界。
但，面前香气逼人的美食令她产生了一丝幻觉，甚至令她懈怠。
“谢谢夸奖。”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相比于面对美食开始诡异思考的艾特，索菲亚显然饿坏了，生活在贫困环境中的她可没有机会接触如此丰盛的大餐。
“还需要什么？或许再来一份鱼子酱、还有更多的蛋黄酱？”莎莉文十分的热情，就像是真的人类一样，面对着新来的索菲亚显得很是关怀。
“唔....”索菲亚小心翼翼的偷瞄着艾特，发现她仍然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时，尽管饿的口水都快从嘴缝里流出，但她还是保持着最大的克制。
“唔？不吃么？不会放毒的，虽然警惕一些很好，但也请相信在下这名科研人员的人格吧。”
“人还没有到齐。”
艾特微微摇头，认真的说道：“他不来吃么？”艾特指着最后一个空位说道。
“查理已经吃过了，准确来说这里的所有食物都是为你们而留，剩下的食物我将放在保温箱里储藏。”莎莉文解释着，又端上来了两碗番茄鱼汤。
“好多...”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索菲亚吃惊的张大了嘴：“太奢侈了。”
“并非，有些食材即便在低温储藏中也会缓缓的流逝营养，这些食物已经抵达保质期死线，必须尽快销毁。”
简单来说，这些都是过期食物，不能浪费，就给你们吃吧。
“...”
莎莉文不愧是AI，说话就是直接。
“所以能多两个孩子帮我们一起处理这些食物，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没有人会像丢掉那些东西、对吧？”
这样的回答彻底的打消了艾特的顾虑。
艾特看向索菲亚，对着她点了点头：“虽然过期了，但只是营养流失罢了，并且已经煮熟，可以食用。”
“那就，请用餐吧。”
老人温和的伸出手，一场难以想象的美好一餐，正式开始。
艾特和索菲亚都吃了很多，一个是吃饱了好做事的吃，一个是单纯的想吃。
“我是普霍，虽然是个少见的名字，但我可不是一个少见的坏人，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问我或者莎莉文。”
她们的休息房间十分贴心的被放上了两个床，莎莉文操控机器人离开前还表示自己不会乱看监控。
坐在床上，艾特翻着书架上的书看，而索菲亚，她正躺在床上伸着懒腰呢。
看着这副悠哉惬意的模样，艾特明白索菲亚似乎有些喜欢这里了，当然，不排除只是单纯吃饱伸懒腰。
让她留在这里？
艾特扭过头看向了索菲亚，而索菲亚也看着她，二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犹豫。
“艾特，我们留在这里吧？”
“你想留在这里么？”
二人同时开口，也同步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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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为什么...这里很安全，我们完全可以留在这里，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不想再失去了，让我们在这里生活下去吧，外面那么危险。”
索菲亚抱着手情绪有些激动，从艾特有些抵触的眼神里她明白了艾特的意愿，但她不理解。
艾特合上书本小心的返回原位：“我也这么想的。”她望着索菲亚，轻抿着嘴，眼神有些无措。
“但。”她接着说道。
听到这个词，原本有些放松的索菲亚立刻紧绷了起来，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艾特，甚至都要哭了一般。
尽管内心不愿意伤害她，但艾特意识到是时候分别了：“我希望索菲亚你可以留在这里，这五天里我们相处的很愉快，这将是我们美好的回忆，但现在，我有着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望着索菲亚捂着嘴痛苦欲绝的模样，艾特有些无奈，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够建立起友谊，但也可以很快遗忘。
她不知道索菲亚为何如此伤心。
“为什么...”索菲亚哭啼的询问道，双手不断地抹着眼泪。
艾特本以为索菲亚曾经就已经哭干了眼泪，但现在她才发现索菲亚是一个多情善感的女孩。
“我曾经与一个人有一场约定，所以我必须去完成它。”艾特靠在书架旁说着，但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看着泣不成声的索菲亚，艾特无奈的垂下肩膀。
“哦...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索菲亚。或许某一天，比如我累了，或者没办法继续走了，我肯定还会回来的，所以啦，不用太担心。”
艾特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听起来就像是死亡flag。
“好吧...”看着索菲亚已经听不进话的模样，艾特摊开手耸了耸肩膀：“至少我会等伤好了才走，至少四五天。”
“在这段时间里，好好聊聊吧。”
“...，嗯。”
在这里，艾特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或者说是废物生活，当她醒来时，外面的灯还是关闭的，当艾特打着手电筒推开房门时，头顶忽然传来了莎莉文的声音。
“很抱歉我无法单独为您使用电源，如果有什么想做的，我可以为您引路。”
“...，有没有健身房？”
“好的，请跟随我的指示。”
这绝对是废物一般的生活，艾特发现自己除了健身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好做的事情。
途中、体贴的莎莉文还送来了两盒意大利千层面与温热的毛巾。
当艾特洗完澡出来时，餐厅的灯才刚刚打开。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也已经九点钟了，那么自己应该是六点起的。
“请问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莎莉文正在给别人准备食物，看着艾特开始乱逛便询问道。
艾特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思考片刻后看向莎莉文：“有没有钢琴？我想去试一试。”
“好的，请跟随广播指示，琴谱柜与钢琴位于同一房间。”
“谢谢。”
面对着面前的钢琴，艾特竟有一丝陌生的感觉，心中无奈哀叹，看着失去的小指，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在她调好钢琴之后，艾特试着不靠琴谱来弹奏一些音乐，却只是奏出了单调而低迷的声音。
无言的看着双手，艾特回过身去，面对站在门口的索菲亚，她知道索菲亚肯定回来的。
“我还记得那些琴谱，当我的手放在上面时，手指本能的开始演奏，但最终还是变成了这样。”
“或许是忘了什么吧...”索菲亚的怀里抱着一袋吐司，小声的回应着，慢慢靠近艾特的身旁。
“即便我失去了左小指，但当我弹奏时，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它仍然待在那里，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反馈给了我。”
艾特回过身，将合上的琴谱打开来放在架子上，它很短，甚至不需要翻页就可以演奏完。
双手灵活的跳动起来，宁静而舒缓的音乐悠然的在房间里升起。
突然，一段违和的音乐打断了索菲亚的聆听，就像是一段音乐被切掉一块后重新缝合起来一样，十分违和。
但艾特没有在意，而是继续的演奏着。
违和的断裂越来越多，索菲亚也不安的看着艾特，死死地盯着她的左手。
一曲终了，艾特的双手仍然放在上面。
“我感受到它正在触碰琴键，但却穿过了它。”艾特再次演奏了起来，这一次，那违和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跳动更为频繁的无名指。
“我只能用无名指去代替它，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再一次听到小指的声音，即便我会消耗更多的精力。”
...
索菲亚听懂了艾特的想法，这一次，她没有逃避，而是沉默的站在艾特背后，伸出自己的左手轻柔的搭在她的左手上。
“小指，还在。只是，有些不好用。”
白皙的小指点在琴键上，索菲亚低垂的眼帘遮盖了眼神中的复杂，她亲吻着艾特的脸颊。
“人，是群居生物，有的擅长打猎，有的，擅长内务。”
索菲亚靠在艾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轻柔的低语着：“只有她们在一起时，才是一个完美的人，相互填补对方的空缺。”
“相互承诺过永远要一起走下去，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走下去，一直走下去，无论是否有目标，我都会待在你的身边。”
二人的手轻轻颤抖着，最后交错的紧紧抱在一起。
“谢谢你、可以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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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餐厅里，那位高个子男孩、查理正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穿着白色衬衫与淡灰色的短裤，但诡异的是脖子上系了一条红色餐布。
‘那东西不应该放在腿上么...’艾特心中小声吐槽着，一扭头发现普霍端着咖啡也走了进来，只不过看样子她熬了一夜，眼神暗淡衣衫凌乱。
“没睡好么？”艾特上前问道。
“嗯...那些病毒真的很让人入迷。”普霍打了一个哈欠，很明显她是本能反应说出来的。
然而当她发现面前的人是艾特时，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果不其然，艾特的眼神闪烁瞬息。
她眨了眨眼睛，装作平静的模样：“你知道的，最好研究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抓一只感染者。但还有一个不安的消息。”
艾特心中恢复平静，好奇的看着普霍，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的病毒含量相比于昨日增加了0.0095%，几乎每天都在增长，但昨日增长的尤其迅速。”
“莫非是因为昨天的战斗。”艾特也皱紧了每天，她虽然不是科研人员，但也很清楚病毒增长的后果。
人类之所以在这场危机中有大量幸存者，是因为病毒的含量不足以杀死大部分的人，反而使他们产生了一定的抗体。
但如果病毒含量每日都在增长，早晚有一天，病毒将充斥这个世界，而所有人都会变成丧尸，那个时候，只有少数幸运儿才能以另一种形态活下来。
“或许，这种病毒很危险，只要我们仍然需要呼吸，它们就一定会从某个进气口钻进来。”普霍的表情有些无奈，她伸出手拍了拍艾特的肩膀，而后看向索菲亚。
“晚上睡得如何？”
“这是我睡得最轻松的一次，谢谢关心。”
“很舒服。”
二人报以真心的笑着回答道。
“那就好。”普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对着艾特与索菲亚挥挥手：“要吃一些吗？”
“谢谢。”高强度锻炼下，艾特对食物的需求量甚至高于大多数的成年人，所以也不介意每天吃很多顿美餐。
坐上椅子时，她才发现查理正在做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与机器人不断的道谢。
“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你真好。”
“十分感谢您的赞赏。”
“嘿嘿，不用客气。”
“祝您愉快。”
“谢谢。”
...
似乎莎莉文有着面对致谢必须回应的系统，而查理则是单纯的...感谢。
他的眼睛比任何人都要明亮、清澈，如同新生的婴儿般不怀有任何杂质。每当说的发笑时，还会轻轻吐出舌头。
他很可爱，艾特承认，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或许没有人愿意伤害他。
“吃饭了，查理。”普霍慈祥的笑着，面对查理时，她的微笑就没有停下来过，看起来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如果她不打断查理与莎莉文的对话，或许他们可以说一天。
‘家人么？’
艾特环顾四周，或许是查理的存在令普霍选择留在这里。
毕竟这种智力有缺陷的人，只能呆在这样安全的地方。
“你们好。”查理眯着眼睛对二人点点头，随后郑重的拿起叉子开始吃起了面前的番茄浓汤意大利卷。
而艾特则是拿起了索菲亚待着的吐司，将硬边撕掉后，转而将最细腻的芯泡在牛奶浓汤里。
查理全程好奇的看着艾特留下的吐司硬边，直到艾特将这些硬边夹着培根卷成卷时，他恍然大悟的张大了嘴。
随后站起身，伸出手跨越半个餐桌，从艾特身边的袋子里拿了一小叠吐司。
普霍想说什么，但艾特提前一步将袋子推到查理身旁。
看着普霍有些无奈的眼神，艾特嘴角轻轻翘起，二人之间相互点头致意。
不一会，莎莉文又拿来了一袋吐司放在艾特与索菲亚之间。
饭后，索菲亚被带去准备洗一个热水澡，普霍继续去做着病毒研究，希望她能在人类毁灭之前研究出抗体之类的东西。
而艾特，则是正大光明的跟在查理背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直跟着他进了一个小型靶场。
正好奇他想做什么时，查理拿出了一把空枪开心的把玩了起来。
时不时的举起手枪对准身前的标靶扣下扳机。
然而这都没什么，最让艾特有些紧张的是他居然毫不在意的把枪口对准自己。
无论枪管里是否有子弹、保险是否打开，是否上膛，任何一个拥有属于自己枪支的人都会被教导不能把枪口对准人类，现在除外。
但对准自己也太无知了吧。
艾特四处看了看，果不其然发现摄像头正对准自己闪烁着红色光芒。
莎莉文在监视自己？还是普霍。
不管怎么样，艾特都会继续下去，因为...这里的疑点太大了。
要知道，当初普霍见面时所说的，可是只发现了艾特与索菲亚，但当时索菲亚因为侧翻昏迷在了驾驶室，而艾特与阿比则是在车顶，即便被砍下头颅，阿比的身体至少留在车顶。
艾特亲眼看着那个感染者两手空空的离开。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普霍的到来吓走了它，而在这段时间里，感染者绝对不可能在跑回来拿走阿比。
那么，当时处境十分危险，丧尸随时都有可能爬上来，情况如普霍所说得一样，她只能救走艾特和索菲亚两个人，但想要看见索菲亚，那么她必然会碰到无头的阿比。
普霍不是一个冷酷的人，如果她发现了阿比，那么她绝对不会隐瞒，至少会说些什么。
但她没有，她撒谎了。艾特见识过阿比的自愈能力，也见识过脖子只剩一层皮挂着的感染者仍然生龙活虎。
经过昨天一晚的冷静思考，艾特确信普霍撒谎的可能性极大，甚至，她在用感染者做研究。
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这很正常，但对艾特而言，她抓走的是她的朋友。
那么，唯一的突破口就只剩下面前的这个男孩了，名为查理的唐氏综合征患者，只有他，绝对不会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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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危险的谈话
“你好啊，想玩这把枪么？”
艾特走上前去，本以为莎莉文或者普霍会说些什么，却意外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这让她壮起胆子继续下去。
查理拿的是一把黑科勒军工厂制作的MP5冲锋枪衍生性，可以隐藏在公文包里的娇小衍生性MP5KA1。
这种采用了与MG42相同设计原理的冲锋枪可以在每分钟内射出超过900发的9mm子弹，同时因为本身使用子弹威力较小，所以并不用担心因为高压导致抽壳力大，而让后座速度降低，甚至中断射击。
同时枪机框内填充了少量、密度比钢铁高两倍的钨沙，一方面增加自重，使其运动时可以拥有充足的动能，使其结构更加可靠，另一方面通过松散的钨沙，一旦发生反跳事故，可以通过钨沙的惯性来进行抑制。
【MP5与MG42采用的是相同的滚轴闭锁系统，这种系统完全依靠后坐力里进行运作，一旦枪管里有异物，或者发射高压弹使内部压力增强，就会导致射击中断】
【为了解决这个办法，MP5的枪管里开了横向的凹槽，一方面减少摩擦另一方面可以调整压力。】
【而反跳，则是因为射速过快而导致枪机复进后，冲击枪管导致反跳，导致闭锁结构中断、射击停止。】
“嗯。”
他抿着嘴看了看艾特，然后小心的将冲锋枪放在桌子上：“很帅。”他的单纯令艾特有些羡慕，同时也让她再次回忆起了喜欢咬手的阿比。
艾特轻揉着太阳穴让自己保持清晰的思路，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弹药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好试着指了指冲锋枪：“我来教你怎么玩？”
“嗯！”他开心的用力点了点头。
拿起冲锋枪，艾特拆下弹匣，发现里面并没有弹药后，紧接着打开保险，拉动了一下枪栓。
MP5的枪栓拉动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步是拉动它，使其进入挂机状态，第二部，需要将枪栓拍下，解除挂机状态使其进入发射状态。
将这把确认后的空枪交给查理，看着他一脸懵懂的样子，艾特嘴角愉快的翘起，转身指向靶子。
“咔。”
最终只是发出了枪机撞击时空荡的声音。
尽管失败了，但查理很明显的十分兴奋，他吐出舌头看着艾特嘿嘿笑着，眼神里尽是充裕饱满的满足。
看着已经差不多了，艾特便开始步入正题。
“你认识普霍么？”
“哎嘿嘿，她是好人，把我从那里带走了。”
带走了？
孤儿院？精神病院？但不管如何，普霍和查理似乎没有血缘关系....这似乎不太妙。
“那她昨天出去了吗？”
“嗯！然后把你们也带进来了！”
“那你看到了几个人？”
艾特心中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说出这话时，莎莉文或者普霍会想，但她们其中一人绝对在监控着自己。
突然，她有些后悔没有把索菲亚一起带过来了。万一她们抓住了索菲亚，或者给她吃了什么、注入些什么来威胁自己...
“呀？只有你们呀，我只看到钢铁侠在背着你们。”
“...？钢铁侠？”艾特懵逼的重复着，有些不太理解查理说的是谁，但似乎他并不准备解释。
莫非是莎莉文控制的机器人？
“那普霍呢？”
“普霍不在！她说她在做研究。”
‘....’艾特沉默了片刻，最后缓缓点了点头。她的心里，有了一些答案。
告别了查理，走出门时，莎莉文果然站在门旁等待着自己。
“请放心，我不会撒谎。”莎莉文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悦耳，不卑不亢的冷静叙说着：“或许在那里你们遇到了些悲痛的事情，但请相信我们，我们为人类服务，不可能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
“那么，能否告诉我，您在怀疑什么？我可以向您展示一切。在这里，怀疑的种子或许会摧毁一切。”
面对如此坦诚的莎莉文，艾特心中有些摇摆，但随即意识到的事情令她坚定了内心。
莎莉文的到来，正是艾特所想要的。
“是你们救了我们么？”艾特微微鞠躬道。
然而莎莉文似乎有些疑惑，但尽管如此她说出了实话：“不，是普霍女士一个人去的。”
“那么你确信，当我们来到这里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么？”
“十分肯定，请相信我。”
“那么，就请让我看一看普霍现在在做什么吧。”
监控显示屏里，普霍正在对着显微镜观察什么，而在房间里，只有着一只被抓捕过来的平民丧尸正在沉眠着。
艾特死死的盯着普霍的作为，希望可以看出些什么，最后沉重的了口气。
“还有什么在困扰着您么？”莎莉文关切的询问道。
艾特摆摆手，突然轻松的笑了起来：“如果我想进入那里，莎莉文你会允许么？”
“至少请穿戴护具。”
“如果我想闯进那里，莎莉文你会做什么。”
“...”莎莉文犹豫了片刻，机器人的眼睛沉默的看向天花板，片刻后，她也叹了口气：“我会将您关进房间里，直到您冷静下来。”
艾特转过了身，看着监控器里坐在电脑前的普霍。
当霍普打开显示屏时，上面出现的景象让她睁大了双眼。
她伸出手点在一旁的电脑上。
随着显示屏打开，一只张开双翼、胸前印有美国国旗的老鹰跃入眼帘，那利爪所抓住的三只利箭格外显眼。
“美国国防部徽章，为何军方会投资一个临床性质的试验所。”
面对艾特突然的询问，莎莉文无比的淡定：“第二波病毒的扩散让国家急需各界人士的帮助，所有的研究部门都受到协助，在统一的网络下执行病毒破译。”
“原来如此。”艾特点点头:“莎莉文，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或许我会以为你是一个人类。”
“fo？”莎莉文发出了可爱的声音，似乎被艾特不按套路说话的套路吓到了：“啊！十分...十分感谢，能够得到您的认可。”
“那你知道么？”艾特偏过头，表情有些不在意的样子：“人类，很擅长依靠撒谎来填补逻辑失误，无论是好还是坏。”
淡黄色的灯光之下，艾特的眼眸泛着金色的光芒，沉寂的气氛中，莎莉文所操控的机器人停止了动作。
危险的对视中，谁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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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感染者研究
“我很喜欢你们，所有人，我不想与你们发生纠纷，但在我们眼前，就有一个必须解决的麻绳，它死死的缠在一起，必须要有一个人斩断它。”
“莎莉文，你有喜欢的人么？”
“抱歉，我没有...我不能偏袒任何一个人。”莎莉文有些疑惑，从她的语气里，艾特听出她似乎处于完全懵逼状态，甚至，她可能根本没有参与这个事情之中。
“如果有一伙失散的家人在你面前，你愿意帮助他们，让他们团聚么？”
“当然，我的使命是保护人类。”莎莉文直接的回答道。
艾特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在我来到这里时，我并不确定我的想法，直到我看到它们。”
艾特其中一个指的是国防部徽章，而另外一个，则是外部显示器。
在那里，一颗结满了水果的巨树正沉默的站在尸群背后。
“只要人类需要呼吸，病毒就会顺着进气口进入，我们无法阻挡它。但相反，病毒也可以顺着出气口、甚至是进气口离开，并吸引更多的丧尸。”
艾特轻点着桌面，看着显示里密密麻麻的丧尸，她扭过头看着莎莉文：“昨天有183只丧尸，今天呢？”
“报告，第一第三出口聚集378只丧尸。”
“那么是什么吸引了丧尸？”
“...，我不知道。”莎莉文的坦率让艾特怀疑普霍的同伴另有其人，身为掌控基地的AI，莎莉文拥有着强大的计算能力，但她面对一些复杂的逻辑时，她就无法运算了。
而这复杂的逻辑，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赌一把！
“感染者，感染者会吸引那些低级的丧尸，它们会相互掠食，甚至感染者之间也会发生冲突，这是残忍无情的感染者法则。”
“欸？您的意思是基地内有未知感染人员？”莎莉文惊讶的嘀咕着，监控画面疯狂的闪烁着，最终将画面固定在了一个镜头上。
“为何我被弹了出来？发现外来数据入侵！”莎莉文似乎遭到了攻击，但，艾特的视线却死死的锁定在了镜头上。
那是监控室的大门，而普霍，正站在那里沉默的看着摄像头，在她的耳朵上，戴着一枚无线耳机。
“我是莎莉文，编号01的第二所长。”
伴随着广播里，莎莉文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之中，机器人莎莉文很明显的有些茫然了，她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自我怀疑的看着自己的手。
门缓缓打开
面对着艾特，普霍眼神无比复杂：“你好像并不惊讶。”
“我有些惊讶，但并不是因为那个历史镜头。”艾特皱紧眉头，最后却放松开来，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
任凭普霍靠近，艾特没有一丝阻挠的意思。
“我们只想和阿比团聚，没有别的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做。”艾特的情绪很是低迷，这不是她故意在卖惨，而是现在的她，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个。
希望让普霍良心发现
“先说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吧。你的聪慧与敏锐令我震惊，艾特，如果病毒没有爆发，或许二十年后你的名字将响彻某一行业。”普霍走到了机器人莎莉文面前，伸出手关闭了她。
“她没事吧？”艾特问道。
“那只是我的表人格，此行为不会造成任何损失。”真正的AI，莎莉文开口了。
“一些逻辑上的问题。普霍，你会抛下你救下的人，转而去做研究么？我想你不会，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在一些位置上，我们有一些纠纷。”
当初，普霍一个人救下了艾特与索菲亚，但背着二人医疗的，却是机器人莎莉文，但普霍去做了什么？
如果是研究的话，从普霍昨日与今早吃饭时悠哉的态度来看，她并没有面临一些彻夜难眠的困境。
但如果自己得到一个疑似濒临死亡的感染者呢？
她肯定会着急的将感染者保存下来。
而那感染者，应该就是失踪的第三人，阿比。
“...，没想到你居然会注意这个细节，或许我应该多与人接触一下...”普霍苦笑着摇摇头，对自己这一失误有些懊悔。
本以为查理、机器人莎莉文就足够让艾特打消怀疑，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仔细。
艾特摇了摇头：“这只是猜测，毕竟人类是复杂的。”
“是的，人类是复杂的。”普霍对艾特的说法予以肯定：“但单纯，并不代表是善良。”
“什么意思。”艾特有些紧张了起来。
“请看画面。”AI莎莉文提示到。
画面闪烁，变换的灯光照亮了艾特的脸，当画面凝实后，艾特忍不住站了起来。
“阿比！”
画面里，一个沉睡的女孩漂浮在培养槽中，全身上下插满了纤细的管子。
“你对她做了什么！”艾特有些愤怒，但对准普霍苦涩的笑，最终她还是放下了手。
普霍看着冷静下来的艾特，她指着阿比说：“或许她是你可爱的妹妹，但也只是曾经，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危险的感染者，它不具备任何理智与感情。”
“这类感染者已经丧失了感染的能力，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生存力，甚至是特异能力。她的外表与人类无疑，但实际上内部已经被一种类藤蔓的物体所占据，她的外表如今只是一个空壳。”
“这种藤蔓质地轻盈而具备强大的韧性，内壁生有螺旋形的细小口器，可以分泌能够腐蚀人体组织的强酸，从而吸食人类的肉体。在特殊情况下甚至可以变成盔甲甚至是武器来进行防御。”
“它们会成为人类最大的威胁，同时它们也是病毒密度逐渐升高的真正元凶。”
普霍严肃的望着显示屏里沉睡的阿比，随后开口道：“进行刺激实验。”
话音落下，阿比的身躯突然溃散了开来，无数飞舞狂涌的藤蔓充斥了整个容器，肉眼可见的，容器正在轻微震动着。
看样子，阿比十分的痛苦。
“你做了什么！快停下，阿比她是有意识的啊！”艾特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伸出手抓住了普霍的袖子。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一个过肩摔制住普霍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力。
机器人居然再次动了起来，并抓住艾特的双臂将她举起而动弹不得。
“阿比她一直都和我们一起生活！”艾特的双腿使劲的蹬着，但她的力气还是太小了，无能狂怒毫无意义：“她会说话，她会睡觉，她也喜欢按摩，凭什么说她是人类的威胁！”
普霍看着艾特，眉头挑了挑有些吃惊，随后她沉默的摆了摆手，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
“感染者，真的有意识么？”她看着容器内渐渐聚合成人体的阿比，那藤蔓甚至构成了她的服饰。
“电击结束，并未观察到任何反应。”AI莎莉文淡淡报告着。
望着关节被锁起来的艾特，普霍也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你知道么，曾经查理还没有来到这里时，这里曾有七十八人，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我的助手在一次拯救行动中被感染，我们救下了她的妹妹以及其他平民，在那之后，尽管我们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能够救回她。”
“最后，她捐献了自己的尸体，供我们来研究，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或许是偶然，她成为了记录里的第一名变异感染者，也就是那位，阿比的同类。”
“这个发现令我与我的丈夫十分开心，因为这样的话或许病毒研究就可以更快了。”
“为了支持我们的研究，政府组织了50人的国民警卫队前来保护我们，而他们的尸体至今遗留在一层。”
....
艾特逐渐沉默了下来，她也渐渐地，从普霍封闭的内心中得知了一些事实。
普霍擦了一下眼泪，苦涩的笑容愈加痛苦：“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变成了无差别攻击的怪物。”
“在测试里，我们找到了可以抑制感染者甚至是杀死它们的方法——电击，藤蔓拥有着丰富的神经脉络，而一旦接触电流便会发生痉挛从而停止活动，甚至杀死里面的细胞。”
“终于有一天，她已经停止了活动，长达一个月的无摄入能量与折磨使她濒临死亡。当时我们也准备带着资料撤离，于是准备给她解脱。”
“因为她太强大了，我们只能收容而无法带走，即便是最后，我们也杀死了她全身99%的细胞。最后将由她的妹妹来为她送别。”
“很显然，我们低估了这种变异感染者的存活能力，即便只有一只手指可以活动，她仍然将藤蔓刺进了妹妹的手腕大动脉里，在短短一分钟内将自己的主干细胞转移进了她妹妹的体内。”
“当我们发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
普霍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而艾特，只能咬紧牙关一同融入沉寂之中，她想说什么，却只能不停的叹息。
“艾特...”普霍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眼神之中闪烁着坚定地光芒：“你可以发誓么，发誓，她仍然具备意识么？”
“我发誓，并且我可以证明，只要能让我与阿比对话。”艾特毫不犹豫的点头应道：“如果阿比真的变成了怪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莎莉文，拜托了。”普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便倒在椅子上大口喘息起来。
抱着同情与尊重的眼神看了一眼普霍后，艾特大步上前，举起了面前的话筒。
刚刚张开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像是被噎住一眼，艾特的心中也是无比的纠结，因为她也不知道阿比的存在是好是坏。
但在那个时候，艾特很清楚或许放弃阿比是一个好的选择。
沉默之中，艾特扭头看向了普霍，而普霍，也在看着她，仿佛是一种嘱托了自己女儿的母亲一样，紧紧的盯着她。
‘或许，这场救赎之路要难走得多。’艾特再度看向显示器时，双眼恢复了光亮，她的内心已经恢复了宁静。
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的悲剧，想要去拯救所有人太难太难。
如果从现在开始就放弃的话，自己以后将无脸面对逝去的父母，面对那些，因她而死的人们。
当面对尸潮时，才会明白一个人的力量多么的弱小，艾特不喜欢组队，是因为她要走的路太危险了，以至于没有人愿意跟着她。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有了愿意理解她的人。
“阿比，我来接你了。”

清水文

第三十二章：冲突？
“感染者出现异常行为。”
莎莉文报告着阿比的异样。当艾特的声音传入阿比所在的房间时，阿比就如同黑暗中朦胧的见到一束光芒的旅人一般，惶恐中又带着兴奋的四处探望着。
当艾特第二次重复时。
隔着半密封的容器，阿比终于听清了艾特的声音。她蜷缩了起来，即便浸泡在液体里，艾特也能感觉到这个爱哭鬼又要哭了。
当莎莉文播放出阿比的声音时，这个可怜的声音终于再度回归。
“艾特...艾特你在哪，我好害怕，好痛喔，不敢动，你在哪啊，我不想一个人呜呜呜...快来救我，我想离开这。”
听到这个小笨蛋的声音，艾特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她着急的看着普霍，快速的说道：“不用怕！我在这里，我很快就会过去！不要乱动！”
目睹了这一切的普霍惊讶的睁大了眼，最后颓然的笑着，凄凄惨惨的笑着。
双手颤抖着摆摆手：“带她去那里吧，这个世界的悲剧太多了，已经不想要在见到第二个悲剧了....”
“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已经报告给了上面，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接走那个孩子，带她走吧，永远也不要回来。”
‘？！！’
艾特有些震惊，她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那你怎么办？！”
而普霍只是笑着，愈加释怀的笑着：“我已经老了，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他们也奈何不了我。或许，她正是潘多拉宝盒里最后的光芒呢。带着她，离开这里，记住...不要靠近任何军方势力，他们会杀死她的。”普霍摆着手，让艾特快点离开。
面对如此，艾特心中五味陈杂，最终只能笔直的对着普霍敬礼：“你是值得尊敬的人。”
当艾特准备离开时，门再一次打开，索菲亚与查理居然一同走了进来。
当她们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时，不由得楞了一下。
而普霍，则是震惊的看向监控器方向：“莎莉文！你...”
“十分抱歉，我不能放你们离开。”莎莉文居然锁死了大门：“我接受的任务是确保收容物转移，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人阻拦。”
“什么？！”
艾特不可置信的失态尖叫道，明明一切都要结束，却为什么...巨大的落差让她一时间无法适从。
而懵逼的查理与索菲亚则是茫然的看着四周。
“你...”普霍皱紧了眉头：“你的核心权限被军队植入了病毒，所以你开始为军队服务了么？”
“是的，但请安心等待一小时，根据数据显示，灰岩层小队已经进入第二出口，将在十分钟内完成转移任务。”
监控器画面中，一队12人的精锐武装小队正站在巨大的拱门前，随着大门缓缓打开，他们举起冲锋枪鱼贯而入。
“该死！”
突然暴起砸桌的艾特吓到了周围的人，特别是索菲亚。
但这个聪明的女孩看到另一个监控器里被收容的阿比时，就立刻明白了情况。
“为什么...”索菲亚情绪激动的捂住了嘴，当本以为死掉的阿比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时，她激动的哭了起来。
只不过，是为了她们要被再一次分开而哭泣。
“为什么！她是我们的朋友！亲人！她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啊！她可以吃寻常的食物就可以生活，她不需要吃人也不会伤人！”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夺走她...我已经失去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索菲亚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情绪失控的她甚至跪坐在了地上。
“如果研究出疫苗，全世界都将迎来曙光，为了更多人的利益...你是谁！”
忽然，锁死的大门居然被远程操控打开。这诡异的情况让莎莉文震惊到失言：“数据冲击过量，系统将停止服务....切换数据层以保存信息。”
虽不知是谁攻击了服务器，但这样的行为让莎莉文变回了表人格模式。
“我将释放阿比，请跟随指引前往该收容所。”
面对突如其来的机会，所有人都来不及思考，机器人抱起了普霍，众人开始快步跑向阿比所在的收容室。
不过，很明显，灰岩层小队的速度只比他们慢一点。
在完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两拨人在收容室中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