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末日向）（三十万完结）

清水文

第三十三章：
“博士，希望你的立场与她们不一致。”
“身为母亲，我的立场坚定不移。”
“...”
队长手中的是装有抑制器的全自动型号RO635，也可以称之为柯尔特冲锋枪，原型基础为M16A2，可发射9毫米口径弹药。
在mp5垄断特警市场的情况下，ro635仍然可以取得一席之地，这也证明了它的能力。
艾特很清楚他们的武器处于待击发状态，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准备放弃阿比。
刚刚苏醒的阿比仍然意识模糊，恐慌之中下意识的躲进索菲亚的怀中。如果她能像那位感染者一样，或许在这狭小地带里，这群士兵不过是来送死而已。
面对如此的普霍博士，队长缓缓放下了武器，他的语气也轻缓了不少。“执行第二任务，博士，所有信息资料是否已经上传完毕。”
他并没有着急的讨要阿比，说明这一切还是可以商量的。
从内心里，艾特不想与军人发生冲突，同时，她也认为军人是真诚的，如果让他们明白阿比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的话...
就在艾特思考时，普霍也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么。”队长对着背后的队友点点头。
本以为他们会放下武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时。
队长再次举起冲锋枪：“第二任务，清洗雷宕实验室。”
没有一丝的犹豫，话音刚落，他们的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妈的！”但艾特可从不会对任何人放松警惕，察觉到失态不对的瞬间，她硬生生的将阿比从索菲亚怀里扯出，转而用力投向了队伍里。
而莎莉文也及时关闭了室内的灯光并开始广播十分烦人的噪音。
怪异的枪声如雨点般炸出时，艾特已经抱着索菲亚躲进了培养槽的背后。
一阵乱枪之中，人类痛苦的尖叫格外刺耳，阿比被伤害后下意识的激发了自我保护行为，开始无差别的攻击。
然而，随着枪声落下，本以为一切都会这样结束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让艾特警惕起来。
灯光再次亮起时，赫然入目的，一枚锋利的鱼叉斜刺入了藤人的体内，一条线连同着它。
“反制手段启动，电击鱼叉击中目标、收容物已被控制。”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艾特的心也有些发寒、颤抖起来。这就意味着AI莎莉文夺回了控制权。
藤人的身躯颤抖、痉挛着，身躯如落在地上的鱼一般跳动。
仅仅只是短暂的半分钟，地上便多出了三具五官塌陷的干尸与更多的伤员。有的被刺穿了咽喉、捂着流血不断的喉咙痛苦呜咽，最后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失去生命。
有的，双眼被占据眼眶的藤蔓所挤掉，连着长长的神经落在地上，失去大半大脑的士兵呆然的坐在地上，有着呼吸，但动弹不得。
如今12人的小队，此时此刻拥有战斗力的只剩下4人，他们满脸都是血痕，血淋淋的如同地狱里被剥下脸皮的小鬼，双目圆睁，狰狞恐怖的看着四周。
发出了悲愤的嘶吼。
他们也陷入了茫然与慌乱，感染者的力量远远地超出他们想象。
而在混乱的队伍另一侧，普霍千疮百孔的身体无言倒下，落下了浑身是血但却毫发无损的查理迷茫的看着四周。
他困惑无比，思索却得不到答案，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痛苦哽咽，绝望呢喃，他慌乱的用手捂着普霍背后的伤口，恨不得自己长出三头六臂，但却抵不过悲哀的现实。
茫然的他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如同日暮老人，双手颤抖着，仔细小心的看着四周，最终如获珍宝般抱起了手术架上了五根绿色针管。
他拔掉了保护口，一针一针的扎在普霍的手臂上。
或许在他眼里，普霍只是生了一个大病，而长成这种模样的东西，只要刺进去注入液体，就可以治疗一切的病。
“那是什么？”观察着普霍行为的莎莉文困惑的说着，就连她都不知道普霍私下研究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直到，普霍的手轻轻的触动起来。
“普霍！”
查理兴奋的咧着嘴，想要伸出手去拥抱开始活动的普霍时，一阵枪响将他的头颅打得粉碎。但即便如此，查理仍然抱住了普霍。
“艹....干他妈的杂种！”
队长骂骂咧咧的更换弹匣，踉跄的举起枪疯狂射击着查理的尸体，或许找不到躲起来的艾特与索菲亚，他唯一能够发泄的目标只有查理了。
而艾特，这只能阴着脸捂着索菲亚的嘴。
普霍开始动了起来、不，是普霍体内的生物开始动了起来，无数藤蔓从伤口里钻出，‘温柔’的裹住身上的查理，最终将二人包裹在了一切。
如同虫卵般蠕动着。
艾特猛地抬起头，发现另一台电击鱼叉发射器开始运作，她意识到了什么，不顾被发现的危险找到一把手术刀，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普霍所吸引时，她割下了手腕上的衣服，胡乱的缠在刀柄上。
一脚踩在架台上，飞身扑向高处的发射器，依靠着自己的身躯撞击它，使其发射轨道偏移。
“噗”
锋锐的鱼叉如炮弹般飞出，精准的刺入队长的脖颈上，另一段从侧腰刺出，将他钉死在了地上。
剩余的三名队员终于恍然大悟的举起武器，却只看见了一台被掀起飞来的铝桌。
当一人踢开铝桌，余下两人警惕两侧时，一把手术刀破空而来精准的刺入一人的眼窝之中。
痛苦之下，放在扳机上的手随着神经紧绷而下意识蜷缩，死死的扣动扳机害死了身旁的同伴。
最后的士兵也被流弹所击中，但他强忍着痛楚紧张的看着四周，却忽略了背后缓缓站起的藤人。
而艾特，却早已用手术刀割断电线，释放了阿比。此时她正躲在柜台的侧面，安静等待着。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收容室已经是一片狼藉，如地狱绘图一般的景象让索菲亚忍不住吐了出来。
藤人，此时也因电击的结束缩回了阿比体内，
但时间不等人，普霍即将变异完成，艾特必须快点从这里逃离。
她一手拽起索菲亚，快步冲向外面，顺手拔出阿比身上的鱼叉，直接提在怀里冲向了门外。
“额啊啊啊...”被刺穿喉咙的队长发出了恶魔一样的声音，他缓缓的伸出手看着艾特她们，血红的双眼里充斥着不甘与愤怒。
他张了张嘴，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无数藤蔓钻入他的嘴内，贪婪的、吸收着他的能量。
而逃出房间，奔向通道的艾特却听到了莎莉文的警报：“收容物逃离、系统将在十分钟内关闭、反应装置于十五分钟后过载完毕，开始自毁，请停留在实验室内的人员尽快前往第一第二第三出口完成撤离。”
伴随着她的声音，原本打开的大门缓缓闭上，最终合死。
...
奔跑缓缓的变成行走，最终绝望的跪在地上，大喘着气的艾特悔恨的砸着地板，因警报而赤红的灯光格外压抑，沉默的照耀着地狱的隧道。
莎莉文锁死了所有的门，她想把两个感染者一起炸死，消灭实验室里的一切。
背后，机器人莎莉文缓缓走出，望着呆坐在地上的三个女孩不禁叹了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
艾特不禁询问着自己，看着身旁索菲亚已经完全吓傻的表情，她沉默的用手搓着阿比的脸。
至少这样能让自己死之前开心一点。

清水文

第三十四章：
“没有结束，艾特，快站起来，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机器人莎莉文快步走来，越过艾特她们走到门前，输入了一串密码后门居然被打开了。
但在下一刻，门用力的关上，力度之大速度之快，让人类不可能过去的，就算过去了，或许也会没半个身子吧。
“没用的...”艾特一手扶着索菲亚，一手牵着懵逼的阿比：“谢谢你，莎莉文，至少能让我们团聚起来。”
“不！一切都不会结束，这里距离第三地下出口只有六道门！”
莎莉文的语气中充满了艾特无法理解的感情，那是一种，坚韧、义无反顾的光芒。
她再次输入了密码，在门即将重重关闭的瞬间，她将自己粗壮的手臂插进了缝隙之中。
“卡！”
门，被卡住了。
看着呆住的艾特，莎莉文催促了起来：“快点过去！”
“...，谢谢。”
艾特心中千言万语最后只能无力的吐出如此简单的单词，她轻拍着害怕的阿比后背：“快过去吧，我们很快也会过去的....”
“不...不要丢下我呀。”阿比糯糯的应着，快速钻进缝隙之中，跑到了另一边。
“索菲亚、快。”
“嗯...谢谢你，莎莉文。”
“我的职责，是保护人类。”
三人过去后，莎莉文直接放弃了自己的左臂，转而带着几人跑向下一个。
而阿比，则是全程震惊表情的看着莎莉文。
“...，放弃吧，我修改了密码。”AI莎莉文的声音并没有打断几人的奔跑。
抵达下一处目标后，机器人莎莉文从额头中拔出了数据插头，一拳砸烂密码锁后，直接破译内部的数据器。
这一次，莎莉文舍弃了自己的左腿。
一蹦一跳的，看起来滑稽无比，但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出话来了，无比沉重悲壮的气氛令艾特和索菲亚都忍不住流出眼泪。
失去右腿后，莎莉文开始爬行，因为身躯特殊的设计，莎莉文无法放弃自己的一半躯干，而光是小臂和手掌所撑开的空间只能让阿比通过。
所以，到了第五道门时，莎莉文必须让艾特与索菲亚抱起来才能破译密码。
最后直接推进门里。
第六道门...艾特咬紧牙关，眼眶通红的看着只剩下头颅的莎莉文，如果留下芯片与储存器的话，她就可以活下来。但如果取下来的话，她就不可能破译密码了。
一旦被卡进门里，以莎莉文头颅的坚硬度来看，一定会受到形变而卡主，变得不可能取出。
当莎莉文的头颅因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时，谁也忍不住泪水了，包括阿比。她也知道，她们可以活下来，都是因为莎莉文的付出。
“出去后...她就控制不了了...我的任务，也就解除了，谢谢你，艾特...我，我一直想成为人类，所以...离开后，能不能给我...做一个坟墓。”
“...咯唔！”艾特紧紧的闭上眼睛，只能用力的点着头。
而看着她，莎莉文发出了放松的笑声。“快...过去吧。”
看着阿比侧着身子缓缓爬去时，异变再一次发生，大门猛地张开，莎莉文的头颅落在地上滚到了一旁，而此时此刻，阿比正处在门的攻击范围内。
“快跑！！”
当大门用力关闭的瞬间，艾特愤怒的大吼着，用力一脚踢在阿比的屁股上，将她直接踢飞了出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AI莎莉文忍不住了：“你在干什么，她会毁灭人类。”
“如果她要毁灭的人类是你们这种存在，那么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艾特抱着莎莉文的头颅，缓缓站起，另一只手牵住了索菲亚的手：“我相信，这一次经历，一定会、一定会让阿比有所成长！她将会继承我们的意志，继续的走下去。”
在她们的背后，艾特可以听到那个怪物的咆哮。
那家伙可真厉害，居然连门都可以挤开相比比它肯定会在爆炸之前杀死她们吧？
“...”艾特沉默的松开手、转而抽出怀里的手术刀，泛着泪光的双眼看着索菲亚。
索菲亚害怕的闭上了眼睛，最后仍然选择靠在艾特的身上。
“对不起...”
“嗯~没关系哟，因为阿比逃走了。”索菲亚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恐慌，但在死亡面前，她仍然克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但，相比于痛苦的死在怪物嘴里，不如死在艾特手下，一定——不会有痛苦的。
“...，嗯！”
艾特感觉到口中有些发甜，激动地情绪让她咬破了嘴唇。
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闭上眼睛，锋锐的刀锋在红光之下闪闪发光，它很快，也会变成红色。
举起刀锋，艾特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着...
直到，索菲亚冰冷的手扶住了她的手。
二人对视着，沉默的看着彼此，最终，艾特俯下身来亲吻着索菲亚的嘴唇。
“能认识你、真好。”
“我也是...”
【系统将在十秒后关闭。】
伴随着警报声，一串诡异的声音传入艾特耳中，也将锋锐的刀锋停在了索菲亚的肌肤上。
密密麻麻的藤蔓顺着缝隙钻了进来，一点点的，将厚重的钢门居然硬生生顶开。
【九】
“我啊！”阿比绝望的大喊着。
【八】
“你要的是我吧！”
【七、六】
“我留在这！”
【五】
“让她们走啊！呜呜呜呜呜....”
藤人沉闷的声音愈加清晰，她用力的大喊着，拼尽全力的去与齿轮组抗争。
“我不想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逃走，我想要和大家一起活着呜哇。但...但我好怕，我好怕啊，不要伤害她们了...好痛，胸口好痛，要呼吸不过来了。”
“让艾特她们走吧！我...我会留在这里的！我一定会留在这里的，爸爸说过一定回来接我的，我不会走的。”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她们吧。”
阿比已经完全的语无伦次了，而在沉默里，莎莉文的倒计时也停止了下来。
“你...选择，为了她们去死么？”莎莉文缓缓的问道。
“昂啊！我一定不会擅自开门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待在屋子里不会出去，爸爸一定会回来接我的...”
阿比此刻的心智已经陷入混乱之中，她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变为感染者之前所发射的景象。
突然，大门停止了用力，并主动打开了。
“...，我啊，我也想变成人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理解你们...但现在，我或许已经明白了。”莎莉文轻声的低吟道。
“感情...真是一个复杂的学问呢。”她忍不住叹息道。
“快离开这吧...它快要靠近你们了，我会关闭系统拖住它的。”
莎莉文话音刚落，艾特背后的通道大门里传来了巨物撞击的声响。
她抱着机器莎莉文与索菲亚快速逃出，却发现阿比没有跟上来。
“阿比！快跑啊！”
阿比仅仅只是转过身来，藤人的胸口位置打开了一个缝隙，从中，阿比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阿比...要去找爸爸了。阿比从今以后，都不会一个人了。”
说罢，她冲入通道之中，爆出了无数藤蔓构筑出了一道坚定的防线。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莎莉文，却再一次叹息了：“感情，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呢...艾特、索菲亚、还有...莎莉文，祝你们好运，距离自毁只有四分半，我要关闭系统了。”
伴随着背后巨门的缓缓打开，阳光一点点的溜进这黑暗的大厅内之中。
索菲亚猛地靠在艾特身上，将脸埋进她的脖颈旁痛哭起来，而艾特，只能将莎莉文的头颅抱远一点，另一只手默默的顺着她的头发抚摸到了后背。
忽然，一只手按在了艾特的脑袋上，并努力的揉了揉。
突然的袭击让艾特有些举手无措，但当她扭过头时，却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背影，一名穿着黑色兜帽衫与牛仔裤的神秘人大步走向通道。
艾特认出了它，是那个感染者！
但，她不是到它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阿比？！！
艾特的情绪再一次的激动起来，几乎是尖叫着让索菲亚抱着莎莉文逃走，但还没说出口，变成藤人的阿比就被感染者丢了出来。
就像是丢垃圾一样丢了出来。
...
艾特一行人逃出这栋大楼时，发现大楼的出口外尸横遍野，无数丧尸的肉块散落的到处都是。
而一辆崭新的悍马车正停在路旁，车门打开着，甚至连车钥匙都在。
莫非这一切，都是它留在这里的？
靠近悍马时，艾特惊讶的发现一台卫星电话正留在那里，并处于通话状态。
“不要说什么了！快点开车！”昂宿着急的催促着艾特她们：“不要管她了！”
看着路旁的景色缓缓略过，艾特靠在椅背上有些失神，那些事情让她的大脑有些运作不过来。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一颗蘑菇云缓缓的升起，狂暴的冲击波差点掀翻了悍马车，幸好索菲亚开的不快，同时重量足够。
三分钟后，电话响起。
“善良的小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推荐一个休息的好去处。”
“...，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么？”艾特沉默的看着背后久久不散的蘑菇云，幽幽问道。
“一个寻求安宁与救赎的罪人。”

清水文

第二卷——第一章
在昂宿的介绍下，她们在一处教堂后花园里停了下来。而在路上，艾特让索菲亚停下车，在一具军人尸体上找到了一具防风灰色眼罩，这可以简单隐藏住阿比空洞的眼窝。
地下实验室的自毁会吸引方圆几千公里的丧尸，此时此刻离开城市只会撞上夸张的尸潮，虽说留在这里一样迟早会遭遇。
但昂宿信誓旦旦的表示在这里绝对没有问题后，艾特也选择了相信他。
毕竟，那骇入AI的人，应该就是昂宿没错了。
教堂的门只是插上了插销而没有锁住，抱着一丝冒犯的歉意，几人缓缓走入花园。
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种植地，似乎全部种上了土豆...？艾特不太确定那藏在泥土之中的果实是什么。
在最中心的位置则是摆满了各种集水器，看样子教堂里会有很多人咯？
忽然的，艾特想起了那个沉默无言的面具修女。
或许，在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某种心灵感应，艾特一扭头，便看见一名修女正站在教堂的后门看着她们。
不过并没有带着那冰冷的面具就是了。
艾特碰了碰还在捏叶子玩的索菲亚，这吓了索菲亚一条，身子微微颤抖着，缓缓扭头看向修女。
“噫！”发出了细声的悲鸣，索菲亚躲进了艾特背后，露出了吃叶子的阿比。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阿比抬起头看向艾特，腮帮鼓鼓的，她居然把一株作物的茎叶全吃了。
死寂的安静里，阿比终于发现了注视着她的修女。
“...”阿比低着头默默走到索菲亚的背后抱住了她的腰。
艾特心中无比无奈，但也只能小心地走上前去，抱着可能会被训斥的思想准备，说道：“您好。”
“我知道。”修女径直打断艾特的话。相比于她甜美可爱的外表，她的语气冰冷的宛若西伯利亚的空气，但并非是恶意，而是单纯的无感情罢了。
艾特有些无言，心中纠结了半天，整理好思绪：“那打扰了...”好吧，面对这样的冷面少女，艾特实在是无法热情起来。
希望自己不会留下坏印象吧。
修女仅仅只是点了点头，她直接的伸出手，想要拉住艾特的手。
突然的行为吓到了艾特，手一缩，让修女抓了个空。
二人沉默的对视了一眼，艾特最先做出反应：“啊！抱歉...”
或许修女只是想检查一下她们。道歉着，艾特主动伸出了手。
“啊...”修女低吟着，像是陷入自我沉思一样，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看着艾特：“跟我来。”她没有理会艾特的示好，或许她根本就没看见艾特的举动。
‘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
修女把她们带入了教堂内部的医务室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站在原地盯着她们看了好一会。
懵逼的看着修女，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啊...”修女的眼睛微微睁大，扭过头看向了背后的床：“一、二...三。”
确认无误后，修女直接走向了索菲亚，在所有人迷茫的注视下，坦然无比的拿走了莎莉文的头，轻轻走来悠悠离去，不带走一片尘土....
这种感觉就像是RPG游戏里为所欲为的玩家一样，当着村民的面拿走了他们的一切。
并发出了【我花钱买的游戏，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这类宣言。
修女走后一分钟内，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然的注视着索菲亚空空的手。
艾特沉默的拿起卫星电话，拨打给了昂宿。
听完艾特艺术修饰过的修女犯罪过程之后，昂宿只能傻傻地笑着：“啊哈哈...哈哈，没想到她那么的....天然，我们见面的时候，她就那样了，虽然有些难以沟通，但她应该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那她拿走莎莉文是为了什么...”艾特第一次感觉阿比是如此的可爱，相比于那位修女。
“那是我的请求，emmm，她很、嗯，直率。我可以将莎莉文的数据转移到我的硬盘塔内，等之后有机会了或许我可以把她的身体制造出来。”
昂宿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她很奇怪，但待在那里你们是安全的。”
“嗯。”艾特看了一眼阿比，虽然嘴上应付着，但她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
她们留在这里绝对会害了这个修女，所以在这里简单休息后，开始寻找一些武器装备，然后就离开这里回到那个检查站。
这次探索令她失去了自己一切的高科技装备，留下的只有一台GPS，
放下电话，艾特发现阿比已经钻进了被窝里，而索菲亚则是坐在阿比的身旁摸着她的头。
“这里应该是让我们休息的地方吧。”
“嗯...”索菲亚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艾特。
面对着索菲亚仿佛可以说话的眼睛，艾特回想起了那个时候。“额...”艾特的脸也有些红了，害羞的别过了头：“那个时候...”
她刚想说什么，索菲亚的手钻入了她的手心里。
索菲亚的手又小又冰，如同冰雕一般细腻光滑，与艾特久经风霜的手完全不同，她真的十分美丽，甚至与曾经的艾特一样。
在经过充分的饮食调养下，曾经瘦小的女孩摇身一变变成了美丽的姑娘。
索菲亚拉住艾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晶莹白皙的脸颊红透到了耳垂，双目之中充盈着深情与羞涩，以及，一点点的紧张。
“艾特...那个时候，你，是认真的么？”
...
从生理与心理学上来讲，艾特的行为并非出于性冲动，而是极度紧张下的不自主的亲近行为，来源于一种氛围催化下的加速感情。
长期的独立艰苦生活已经打断了身为女性的生理调节，甚至连月经都极少出现，这使得女性激素分泌失调而造成的一系列生理与心理上的改变。
现在的艾特，已经不把自己看作一个女人，也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为了活下去的生物。
但面对着散发着浓厚雌性荷尔蒙与生死与共经历加成的索菲亚，艾特的确是心动了。
不过，在这样的危机末日里，如此跳脱的谈恋爱真的没问题么...
艾特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一旁，却正好对上了阿比。
“那个时候？”阿比咬着手指好奇的问道：“什么呀？”
“咳咳！”艾特慌张的咳嗽了几声，而索菲亚也注意到了阿比的存在。
差一点，她们就要当着阿比的面告白了。
一想到如此羞耻的事情，索菲亚的脑袋似乎都要冒烟了一样，一把拽起阿比身上的被单裹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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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几人心疲力竭，特别是本身心智就不稳定的阿比，早早地就睡着了。
索菲亚强撑着身子把染血的外衣换了后就也休息了，留下艾特在教堂里乱逛。
这是一个很大的教堂，却空无一人，阳光透过花窗玻璃变成了五彩斑斓的色彩，照射在昏暗的教堂里显得格外美丽。
据说，五彩玻璃的制作是因为当时人们不具备制造平板玻璃的能力，只能制作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和铅条拼接起来【因为掌控不了温度与时间】。
然而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样五彩斑斓的组合玻璃却意外的美丽，后来运用于教堂内可以添加艺术色彩，甚至按照不同的颜色来传达不同的信息。
比如象征着生命的翠绿色的+生母。
到了后来，这种美丽的玻璃制造的也更为精致，甚至绘制了图案。
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有神圣的感觉。
毕竟，当时中世纪里，知识不允许被平民所学习。但为了传播宗教，就必须制造出一个适合传教与让不认字的百姓学习宗教文化的地方。
那么色彩，就是最适合的办法了，不必要看懂，心领神会即可。
【PS：当然，海涅也说过一句对教堂内部的看法：教堂的玻璃，绿的象征脓，红的象征血，枯瘦的雕像象征苦难。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对神敬畏】
【具体如何理解看个人想法，不代表作者立场，这里只是尽量全部列出罢了。】
走到讲台旁，上面贴着一张宣纸，字迹十分扭曲的写着什么。
艾特沉思了半响，对着婴儿般的字体陷入自我怀疑，左看右看，看了许久终于看出来是：【日程表】
虽然是日程表，但后面什么都没有。
‘不会是那个修女的吧...’艾特嘴角有些抽搐，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恐怖的字体，七扭八歪还忽大忽小，如果用的是红色刷笔恐怕就更恐怖了。
虽然很大却意外的干净，连老鼠虫子都没有一只，这个修女会是那个时候遇到的么？
艾特有些怀疑，但不敢肯定，她不相信那么一个浑身散发着变质天然味道的家伙可以独自行动。
祈祷室、忏悔间、艾特逛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厨房
一个土豆、一对土豆、一堆土豆、一万个土豆、数不胜数的土豆。
填满了冰箱与箱子，地窖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也堆满了土豆和极少的腌肉。
‘这是英国二战后穿越来的修女么...’艾特随手捏起一颗土豆，上面都已经发芽了...
捂着脸默默离开时，艾特发现冰箱似乎有些不对劲。
其中的冷气居然在流失
打开厨房内的灯，也没有一丝反应，就在这时，昂宿打来了电话。
话题不用猜都知道是关于断电的事情。
“一个对我而言十分不妙的消息，很显然失控的机器人对发电站与继电站做了什么，已经有一个发电站开始着火，我这边已经断电了，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找一个电源。”
“需要我的帮忙么？”艾特看向窗外，外面仍然风平浪静。
“谢谢你，但我现在可以依靠手杖勉强行走了，修女小姐会把我带到靠近教堂的警局，或许你也可以来这里找一些武器弹药。”
“对了。”艾特在昂宿挂断电话前着急的说道：“难道这座教堂里只有她一个人么？”
“嗯？只有她一个人？”
昂宿的反问让艾特也彻底无语，居然对那个修女了解那么小就敢打包票，看样子那修女真的有些本事。
“没事了，虽然有些担心但应该没什么。”
艾特掩面挂断电话，遇到这个修女后，艾特经常性的做起了悲伤的动作。不得不说这位修女小姐有点东西。
教堂钟楼上，艾特将手心里的GPS翻来覆去的乱点，结果仍然没有刷新图像。
军用级别的GPS是可以实时刷新，而民用的则是将一张张高空拍摄的地图拼接起来。
但自己手中的明明就是军规级别的设备啊，而且也可以连上卫星，莫非是卫星出现了什么问题？
艾特叹息着将GPS塞进口袋里，她也有点累了，改回去睡觉了。
仔细想一下，地下研究所里发生的事情，背后似乎有着很深的阴影呐...或许，这个世界上可以依靠的组织，已经彻底消失了。
毕竟，在真正的国际层面，他们从不会关心个人存在。
当艾特选择庇护阿比时，或许就已经与人类为敌。如果真的可以从感染者身上提取或者找出杀死病毒的办法，那么那个时候...
艾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到了那个时候，第一次变异感染者与人类的大战就要爆发了。
查理给普霍注射的神秘药剂，将普霍变成了未知的感染体，但很明显它没有理智并且狂暴无比。
普霍为什么要研究那个？难道她也想，将人类变成感染者么？
理论上的不老不死，就算晒太阳也可以生存的高级生命。但为何军队要杀死所有人而带走阿比，普霍没有说出自己研究的药剂么？
无法继续思考下去，无数种混沌的结局令艾特的思绪有些混乱，这不利于稍后的睡眠。
普霍的身上藏有太多神秘，而军方的站位十分模糊，甚至....不能排除叛军的存在。
这些复杂的思考让艾特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实在是困意覆盖了头脑才昏昏睡去。
再度睁开眼睛时，医务室里已经升起了一个火堆，修女正抱着腿躲在垫子上，手中捏着一颗西红柿小口吮吸着它的果汁。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在修女的身旁有着一人高的土豆雕塑，看起来是把土豆煮熟之后做成泥然后捏成的人像。
如她的字迹一般，她捏的雕塑无比诡异，拿去说是一个邪教雕塑都有人信。
正当艾特面对着雕塑发愣时，修女将吃光果实的番茄皮卡在了人像头像，做成了一个小帽子。
“噗呲。”艾特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立刻捂住了嘴。
尽管如此，修女还是发现了她。脸上仍然毫无表情，就光是盯着艾特一动不动。
艾特知道如果这么下去，一定是没完没了，必须想个可以与修女正常交流的办法，明明看起来那么正常，却就像是ping太高的人一样。
“那个...这个，是用什么做的。”艾特勉强笑着，指着修女身旁的雕像问道。
“土豆。”修女看了看雕像，随后扭过头淡淡回应道，仿佛完全没有浪费食物的自知。
“但，那是吃的...”面对微妙般理直气壮的修女，艾特不由得有些压低了声音，莫名其妙的怂了。
“嗯。”修女轻轻抬了一下下巴：“所以变成了雕像。”语气之中充斥着莫名的淡定。
“不...那个，有些浪费。”艾特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因为浪费所以我做成了雕像。”修女认可的说道。
艾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是...”她弱弱回应道：“但，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以前不让做呀？”修女歪歪头，对艾特的询问很是疑惑的模样。
修女扭过头看着火堆旁的土豆人，发现已经熏的有些硬之后，便将它扛了起来，无视艾特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别告诉我她其实做了很多土豆人....’艾特回想起满仓库的土豆。
难道这是赫鲁晓夫的间谍亲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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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修女不只是喜欢土豆，而且格外热衷于土豆泥，晚餐十分的素朴且充满中世纪风味。
仅仅只是撒了点盐的土豆泥，还有一叠洗过的番茄黄瓜。
看着修女面无表情的脸在吃下土豆泥时都有些微微变化，那勾起的嘴角是在微笑么，艾特也有些期待起这个看起来不咋地的食物应该会很好吃。
看了看一旁已经开吃的阿比，艾特对索菲亚点了点头，二人鼓起勇气准备尝一下极致的朴素。
很香很软，似乎加了一些番茄酱显得很是水润饱满，虽然看起来卖相很差但意外的不错。
“我还要！”
阿比的食量远远超出一般人，再加上带着奇怪的眼罩，艾特有些后悔自己忘记提前与阿比沟通过了。
然而修女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伸出手接过阿比的盘子后转身将一座锅“duang”的放在阿比面前。
在阿比吓坏的注视下，修女认真淡定的用勺子挖着锅里的土豆泥...
不对，修女为什么会做那么多的食物？
回想起骇入研究所的昂宿，难道说，他们知晓阿比的真实身份？！
此时此刻，修女的无表情成为了最好的护盾，让艾特根本看不出她的想法。
“啊~好多呀。”阿比开心的说着，迫不及待的想要抱起锅就吃。然而修女几下把锅里的大半土豆泥全部挖了出来堆在盘子里，只在锅里留下的少量的土豆泥。
这让满心欢喜的阿比扑了个空。
看着修女面无表情的把盘子放回锅刚才所待着的位置，艾特沉默的低下了头。
这个人脑子绝对有问题吧！就算是心不在焉也太过分了，居然把锅和盘子认错了。
这样的人真的会在意阿比是不是人类么。
“...”
看着修女一直没有直起身，艾特和索菲亚好奇的弯下腰，准备看看修女在做什么，弯下腰才发现她一直在盯着盘子里的一堆土豆泥发呆。
“修女小姐？”索菲亚有些害怕这个怪人了，她小心的出声问道，希望她可以正常一些。
“啊...”修女如梦惊醒般端着盘子坐了起来，而阿比则是一个劲的盯着那超大量的土豆泥。
艾特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兆
果然，修女伸出手，缓缓的直接拢在土豆泥身上，开始现场表演捏人。
她做那么多就是为了解决库存和捏人吧....
艾特感觉自己想多了。
修女捏的很快，或者来说她也只是单纯的喜欢捏，并不在意会捏成什么模样。
一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仔细想想还真有些羡慕。
安静的吃着饭，看着修女沉醉的捏人，这样的气氛意外的宁静安详，而阿比，则是留着口水看着修女手里高达50厘米的可食用模型。
终于，当修女完工后，阿比的身子明显的开始摇摆起来：“我可以吃了吗！”
“啊？”修女困惑的看着阿比，然后缓缓的举起手放在嘴前小口舔舐着手掌上的土豆泥。
面无表情的做这种可爱动作...的确有些让她显得不是那么充满阴谋危险了。
二人又对视了好一会，就在阿比害怕的默默缩起来时，修女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手掌，随后双手合十开始了祈祷。
虽说顺序是不是错了，但修女明显接了阿比的话后就没有回应了啊！
看着阿比尴尬又不知所措的样子，索菲亚轻轻的将自己盘子里的土豆泥推给了她。
艾特看了眼开心起来的阿比，又看了看索菲亚：“要吃我的么？”
“不用了~”索菲亚轻笑着摇摇头：“我已经饱了。”
“哦↑！”
修女突然的惊呼吓得艾特手一抖，差点把勺子丢在地上。
就在三人紧张的看向她时，修女将盘子里的泥人推给了阿比：“原来如此。”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先浪费食物，然后再吃下，原来这就是赛博朋克么？”修女拍着手，脸上洋溢出了少见的笑意。
“...”
艾特沉默的闭上眼睛，选择无视修女。难道说刚才的祈祷只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吗？太可怕了这个人，完全完全无法正常交流。
“不过。”修女站起了身子，看着双手握勺大快朵颐中的阿比，直接伸手试图摘下阿比的眼罩。
“修女小姐！！！”
艾特蹭的站起身，用力之大甚至将背后的椅子都顶飞了。
“啊！”
修女也绷紧了身子，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慌张，近乎是本能的，她随手拽起盘子，手臂向后甩去，接而腰肢用力，修长的身躯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力量，将盘子以恐怖的速度径直丢向艾特的头颅。
“噔——”
因紧急避险而摔倒在地的艾特注视着没入书架边框里的盘子，那恐怖的力道，如果击中了艾特的脑袋，恐怕连头盖骨都可以击碎吧....
那可是圆边盘子啊，竟然直接砸进了空心木框架内。
还好修女前摇长，否则艾特不一定躲得过她的攻击。
当艾特小心的爬起，双手扒在桌子上谨慎的露出半张脸时，修女仍然保持着丢出盘子的动作。而阿比，则是吓傻了一般的在二人之中快速的看着，连饭都忘记吃了。
“我...我饱了！”
阿比慌张的把盘子推回修女身前，快要吓哭了一样噔噔的跑进了索菲亚的怀里。
修女终于回过了神，她眨了眨眼睛，随后继续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开始吃起了土豆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无视艾特几人蹑手蹑脚的快速逃走。
“昂宿！”
“额...发生了什么？你的语气有些惊慌和急迫。”昂宿那边传来了便携发动机的震颤声，似乎在捣鼓些什么。
“那个修女，她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还是说有PTSD？”回想起那一刻，艾特真的感觉自己离死亡之差一步之遥了。
“欸...”昂宿的声音低了下来：“你们发生了什么？”
“....”艾特沉默了下去，看了看背后仿佛劫后余生的阿比和索菲亚，决定实话实说了：“那个实验室，是不是你帮了我们？”
“是。”昂宿没有在意艾特转移话题。
“那你知道阿比的身份么？”
“当然，但我会保密的。”
“修女知道么？”艾特的呼吸有些着急了起来。
“不知道，不过她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在意，她的智商的确有问题，但她绝对不会伤害你们，但不排除应激反应，她曾经遭遇过一件令她痛苦一生的事件，自那以后她便患上了类似臆想症的心理疾病。”
昂宿的说法让艾特有些怀疑其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还有两件事情需要确认：“之前来打扫卫生的修女，就是她么？”
“是的。”
“城市里另外的一个感染者，你知道么？”
“我遇见过她，差点死了。”
“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研究所。”
“为了赎罪。”昂宿的语气有些悲凉，似乎他知晓那个感染者的过去：“她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不稳定人物，虽然可以沟通但成功概率很小，但我希望，你们之间可以见一见，如果可以得到她的力量，你们的安全度会大大增加。”
“...，那家伙差点杀了阿比。”艾特不禁看向窗外，她害怕那个感染者或许正在某处盯着阿比：“我希望它在研究所里被炸死了。”
“很遗憾并没有，但她也受到了重创，一定时间内也不会外出了。如果你想试试多一个朋友的话，可以和我说，相信我，如果得到了她的信任，绝对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你得到了她的信任？”
“姑且有一点，不然她也不会去那里。”
“看来我欠你一个人情啊。”艾特无奈的挂断了电话，缓步走向窗前，望着远方暗淡的黑夜发着呆。突然，从镜子的反光之中，她忽然发现了修女的倒影。

清水文

第四章：
每次看见修女，就像是看见老祖宗一样，身经百战的艾特都难以克制心中微妙的恐惧。
生怕她一个甩手自己的脑袋就飞了。
然而这次来不是搞事，而是道歉，直到现在她才想起自己差点误杀了艾特的事情。
...
艾特心中对臆想症的记忆很少，只知道患者性格孤僻且情绪不稳定，但看样子她似乎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不作死的话，或许这位修女小姐真的很安全。
再加上那强有力的投掷攻击，难怪昂宿会信任她，无声且致命的攻击在这个世界里可是最强大的力量。
“你好。”在索菲亚和阿比瑟瑟发抖的注视下，修女快步走到艾特身前，打了一声招呼后，居然伸出手直接拽走了艾特。
艾特只能无奈的对二人摆摆手，便快步跟着修女走了出去。
本以为会说些什么，却不想直接带去了菜园的长椅上。
这座城市并不是一个工业化的城市，所以在轻度核战争中并没有遭到关注，自从人类的足迹撤离之后，大自然立刻便占据了这里。
没有污染，没有烦人的噪声，一切似乎都那么的美好惬意。
幽然的月光如薄纱一般在大地上蒙了一层淡白色的光晕，望着安静的菜园，艾特忍不住伸出脚放松了起来。
她扭头看向修女，想看看她想说些什么。
然而她却摘下了帽子，露出了柔顺贴服的长发。“嗯...”她小声嘟哝着什么，双手环在背后将修女服内的长发全部抽出。
如黑色的瀑布一般，富有光泽水润的长发搭在后背上，看着那让人羡慕的头发，艾特抿了抿嘴。
如果无视她的性格，修女真的很像长大后的索菲亚，长相甜美而纯净，只是那双眼睛，在散发着空洞的注视，毫无光泽没有焦距，宛若尸体一般。
这个模样，基本又是在发呆了。
艾特也不敢碰她，只好试探着站起身子，准备出去逛一圈再回来。
断电之后，即便天气逐渐冷下，但冰箱里的食物还是会在三天之内开始出现问题，一周后彻底腐烂。
她准备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趁丧尸大军没有到来之际。
再回来时，也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了。
在教堂背后就有一个便利店，因为所有丧尸都前往了研究所，艾特自然可以心安理得的推车搜刮。
带了满满一手推车的便利食品回来后，艾特也准备回头把冰箱、冰柜、冷藏室里的食物拿一下，并优先吃掉。
回来时，修女果然保持着原本的动作，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
当艾特抱着一袋南非珍宝（碧根果品牌——需要用石头才能打开的坚果，中国叫长寿果）坐在修女身旁，发现修女仍然没动静后，不禁叹了口气。
用坚果夹把碧根果夹碎时，发出的声响把修女吓了一跳，她的身子差点弹了起来。
“要吃嘛？”
艾特把果实挑出来后放在手里递给了修女。
“fo↑？”修女又发出了奇怪的口癖，她小心的看着艾特，最后如同面对一枚炸弹一样，用手指甲捏起一小块放在手心里看着。
“土豆？”她抬起头呆萌的看着艾特：“还没有熟。”
“啊不....”
艾特心想这家伙心里是不是只有土豆了，心中无奈脸上依然要带着笑，艾特把手掌里的碧根果全部塞进嘴里后，直接吃了起来。
看着艾特的示意，修女也试着吃了吃。
“好吃。”对碧根果，修女淡淡的做出了表示。
“还要吗？”
“要。”一点也不客气。
“咔、咔吧。”每当艾特夹碎了一个坚果后，修女都会很主动的拿走差不多一半的坚果，当然第一次她连壳都拿走了，没有艾特的提醒估计会很难受。
“修女小姐？”
“啊？”修女终于及时作出了回应。
“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么？”艾特扭头看向她，求生欲让她多给了修女一点坚果来讨好她。
“哦。”修女的回应极其清淡，说了一个词后就没有任何回应了，低着头自己吃了起来。
这让艾特有些纠结，思考再三后她小心地问道：“修女小姐，一直都是一个人么？”
“这里只有我。”修女吃光了手里坚果，又期待的看向艾特的手掌，似乎艾特的手掌会自己生出坚果一样。
艾特自然明白修女的意思，低下头又拿了几包干果什锦的果仁混合包：“来尝尝这个。”
面对这些‘新奇’的东西，修女似乎吃的很开心。
“你没有离开过这里么？”修女的表现在艾特眼里就像是那个可怜的查理一样。
“fo？”修女疑惑的看着艾特，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
不过看样子艾特也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你练习过飞刀或者飞牌么？好厉害啊。”
修女又呆住了，她下意识的从艾特手里抓了把干果放在嘴里咀嚼着。
‘好像仓鼠...好可爱。’
她吃了好一会才想好要说什么：“啊，只是，兴趣...我喜欢土豆。”
“嗯...这样么。”艾特扭头看向背后略显阴森的教堂，或许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惨案，而那件事情刺激了这个可怜的修女。
“那？要不要一起做朋友？”
“fo↑？玩游戏嘛？”
艾特摇摇头，认真的伸出手轻轻捏住了修女的手，而修女也顺从的看着她。“做一个互帮互助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艾特没想到修女连这个听不懂，她收回手轻点着椅子板：“就是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会来帮你，如果我遇到了什么，你也会来帮我。”
“哦~”修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冷漠的脸庞终于有了些融化，她的眼神终于有了许些光泽：“也就是说。”她轻点着嘴唇：“我们是家人？”
...
或许在基督文化里家人指的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艾特心想着，牵着修女的手站了起来：“当然。”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达娜。”

清水文

第五章：感染者认知
实话说，艾特的确有些喜欢达娜，因为她似乎不在意别人的事情。
比如前脚说完后脚达娜似乎就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自顾自的回去休息了。
说实话，或许，她需要找达娜来放松一下心理压力。
她不敢和索菲亚诉说，生怕她会误会什么，长久以来，那里发生的噩梦一直折磨着她，令她痛苦，但那一切，也是促进艾特不断前进的动力。
但，越是挤压就越是沉闷，必须要找个发泄口来倾诉下去，或许，达娜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手果然开始颤抖了
艾特闭上眼睛按住发颤的右手，望着天空上的夜空叹息着。
对于艾特突然找来的一堆零食，索菲亚和阿比都十分开心，无视了已经过期的日期，开始吃了起来。
虽然土豆泥也很好吃，但没有谁会拒绝美味的零食。
不过，艾特到是有些惊讶修女虽然会外出，但居然似乎从不搜刮物资，只是依靠种土豆为生...或许昂宿家楼上的菜园就是她弄得。
保不准只会拿走土豆也说不定呢，那么一大堆土豆总不能都是种出来的吧。
艾特仍然起的很早，因为食物短缺（无视土豆），所以没有办法锻炼的她选择又逛了逛周边，找了一些食物、调味料和厨具。
决定早餐做煎猪排与豌豆玉米香肠肉汤，一个精神的一天随着剧（重）口早餐开始。
煎之前，可以在猪排外围竖着切些小口，以防止煎的时候卷起来受热不均。为了让猪排更美味也可以放一些甜椒、大蒜与洋葱，可以更加饱满多汁。
毕竟这些生肉很快就会腐烂，甚至现在都有些变质的味道，必须依靠剧烈的味道来盖住那奇怪的气味。
第二个起来的人果然是修女，她端着园艺水壶去浇水去了，无比坦然的无视了端盘子路过的艾特。
看她这副模样，艾特真的怀疑是不是还有间歇性失忆症。
回到医务室看了眼其他人，心里衡量了一下时间后决定喊达娜一起来吃饭。
但...她人呢？明明才刚刚出去浇水，水壶甚至都是满的被丢在地上，人呢？
艾特茫然的看着四周。
而且地面上也没有争斗过的痕迹，根据浅薄的脚印，看样子她突然又回去了？
最先去找了储藏室，因为修女可能无视做好饭的艾特去自己做饭吃，毕竟艾特没有做有关土豆的东西。
但那里也没有，厨房也没人。
‘就像是找熊孩子一样...’
艾特找了几分钟，最后推开祈祷室的门时，才发现修女正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这个时候艾特才想起来达娜的职业是修女，祈祷应该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见她如此认真，艾特也就不想打扰，于是转身回去准备照顾阿比去了。
阿比吃饭不太喜欢太湿的东西，很喜欢吃干的食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忌口。
索菲亚有些怕辣和酸，很喜欢喝粥之类的食物，对于不饱满多汁的食物也不太喜欢吃...
艾特做饭时都要考虑她们喜欢的东西，这么下来感觉自己就像是妈妈一样。难以想象曾经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此刻在生活的威胁下，逐渐变成了自己不喜欢的人。
‘有时候过去的人说的话还真对。’艾特将皮塔饼【类似薯片，不过是烤干后的面包做成的零食】包裹在袋子里，用力的捏、搓成粉末后便倒入了阿比的大腕里，将原本的麦片汤变成了粘稠的诡异食品。
没办法...为什么体内是藤蔓却讨厌水呢？或许以后可以带一把呲水枪专门取名为对感染者兵器？
虽说是早餐，按照索菲亚和阿比的睡眠量，起床时也已经十点钟左右。
喂饱她们后，艾特嘴上说着要去外面找点食物，却在酝酿着一个危险的事情。
她准备回到房车那里，去试着找回一些装备。
那些精密仪器或许已经全部报废，但房车内也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比如索菲亚的家庭照，与自己的私人包裹。
兴许丧尸们全部都跑到研究所那里了也说不定呢？
但现在艾特并不知道房车的具体位置，如果让她找到了那个迫击炮驻地，或许就可以顺着记忆摸过去，但...现在看起来唯一可以拜托的就只有昂宿了。
他一个人现在已经在警察局里了吧，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心想着，艾特准备打一个电话。
手已经按在了按钮上却忽然停下，昂宿好像距离教堂并不远，或许自己走过去更有诚意一些？顺便可以观察一下环境，决定退路什么的。
“昂宿？我现在可以过去一趟么？”
还是打了电话
“嗯？好啊，正好可以把这个发电机带走，你们那应该断电了，但我这边还没有，昨天修好了一台。”
和昂宿交流一如既往的舒服
昂宿已经换上了一个拐杖，尽管走路依然别扭但依旧很好了，根据他的说法就是自己的身体也在适应这个病毒，虽然不知是好是坏。
当艾特在武器库挑武器时，昂宿突然打开了门：“我现在可以直接叫你艾特么？”
“当然，有什么事？”艾特放下手中压了一半的弹匣，抬头看向昂宿。
昂宿摆摆手：“不用那么认真，就是随便聊聊。”他晃悠的坐在椅子上，缓缓的舒了口气：“艾特，你也应该知道一些关于病毒的消息了吧。”
“嗯。”艾特点点头：“很危险的病毒。”
“说实话，我认同她的观点，世界上一定还有更多的变异感染者，而这代表着病毒浓度的上升。”
对于昂宿突然的话题，艾特表情愈加严肃起来，或许身在真正的政府部门下工作的昂宿，知道的会更多。
“或许是百年后，甚至更久，病毒的含量超出了空气中氧气的比例，甚至代替了氧气，那个时候人类与尚未变异的感染者就会全部变成变异感染者。”
“你的意思是...那些丧尸，都有恢复意识的可能性？而且概率很大？”艾特缓缓放下弹匣，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聊聊那么简单。
昂宿这个专家愿意与艾特说这些，肯定是认可自己，不然不可能闲聊这些东西。
“嗯...”昂宿有些沉默：“你认为，那是一种进化，还是...无法容忍的侵蚀。”
“我想我现在会保持中立。”
艾特的表态是昂宿意料之中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是一段勉强能看的话，可以看出笔者当时十分着急，很多字母都连在了一起。
【如果你看到这张纸时没有被我杀死，那就想办法杀了我，我已经为我做好了坟墓，只需要想办法把我带到那里就可以了】
后面，是一串坐标与通俗易懂的地标位置。
“这是那个感染者留下的纸条，她很痛苦，她处于一种野兽与人性之间的挣扎但却无法脱身，我可以肯定这座城市里现在唯二幸存的感染者只有那位小女孩与她了。”
“这是为什么。”艾特皱紧了眉头。
“我认为，那些藤蔓是有意识的。人类的大脑承载着人体近乎一切的运动操控能力，所以它们只是攀附在大脑表层，通过类似方式触发神经组织从而让死者活动。”
昂宿将纸收回，双手合拢放在腿上：“我曾经以为，它们是狂暴且无理智，无法沟通的，甚至会摧毁人类最后的理智。但那位名为阿比的女孩出现后打断了我的认知，根据莎莉文提供的资料，阿比体内的藤蔓已经吞噬了她的大脑，但即便如此阿比仍然具备着人类时期的记忆。”
“但变异感染者之间会相互攻击，甚至是吞噬对方。”艾特眉头微皱，相比于胆小的阿比，那个感染者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杀戮机器，不可能在近距离作战中击败他。
“不，这是一种本能，他们需要能量来维持自己的藤蔓与大脑不会干枯，就像是孕育中但缺少营养的母螳螂一般，她会吃下配偶螳螂来让自己活下去。”
昂宿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艾特也看不懂，但大概的意思她明白了。
“如果她可以保持理智，那么她就可以克服那种本能？”
“是的。”昂宿点点头：“而且似乎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说的很对，自从得到了稳定的食物来源后，阿比很明显的不再盯着索菲亚看了。
毕竟她还是清楚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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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昂宿与那位感染者的关系十分微妙，感染者曾请求昂宿帮忙杀死她，但昂宿并没有那么做，而是试图用心理学手段来让她的情绪趋向稳定。
至少第一步成功了，感染者已经很少出门去危极他人，或许那一次的出现只是因为火光与阿比的气息让她的本能占领高地。
或许，依照昂宿的理论，如果可以得到她的信任，甚至让她加入队伍，或许就不会在畏惧任何丧尸了。
无尽的力量、可以二次变异的藤蔓武器，那位感染者定是远比阿比更加强大的存在。
同时，也存在更严重的潜在危险。
“变异感染者与人类一样，体内拥有着大量的水分，但变异感染者体内的‘水’并非日常饮用的水，而是一种分子结构接近水分子的液体。”
“人体内的水分子饱含一份氧原子与两份氢原子，而变异感染者体内的‘水’分子却饱含两份未知原子、三份氧原子与七份氢原子。每一份原子都拥有着原子核，而当原子核开始自旋时，便会产生微弱的磁场，也便是核磁。”
“但变异感染者体内的储存‘水’分子的细胞壁十分轻薄，当水流淌过时，会吸收走一部分的‘水原子’，喝多了水就相当于人类的水中毒一样，水从细胞壁里带走盐等，从而发生水渗透最终产生水肿现象。”
“对于变异感染者来说，体内拥有大量的水就意味着水会带走大量的特殊分子，而这种特殊分子正是它们可以操控藤蔓战斗力量来源，摄入大量的水会干扰他们操控自己的藤蔓，削弱力量。”
“根据普霍博士的研究，她曾试图通过核磁共振来观察变异感染者的身体情况，要知道浸泡在液态氦的超导体可以释放出超过三万高斯的能量，从而制造强磁场，进而引导人体内的核磁尽量趋向同一方向从而便于观察，毕竟地球的磁场只有0.5高斯，无法再继续引导。”
“但变异感染者体内同样拥有着强大的磁场，每一个特殊分子可以提供的磁场通过轻薄的细胞壁组成了神奇的链接，从而导致其自身可以释放出当时设备无法测量的超强磁场，也便是超过4万高斯的内部磁场。”
“而在这种磁场的范围内，变异感染者可以自由操控自己的细胞，通过改变核磁的方向从而让其活动起来，而这个范围，等同于变异感染者的藤蔓展开长度。我们应该庆幸变异感染者无法向外释放磁场，否则那种强度的磁场可以让一切金属制品变成恐怖的炮弹。”
昂宿已经说上了头，而艾特只能尽管懵逼但仍然附和着，她根本听不懂这种专业术语，通过简单的整合分析，就是变异感染者可以操控藤蔓是科学有依据的，而且十分强大。
到了最后，艾特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憨憨的开着小卡车把装备运回了教堂。
‘不愧是科学家...’艾特感叹着昂宿的强大，心里不禁有些沉默。她在思考阿比到底是不是一个变异感染者呢...？
似乎阿比的攻击手段只有用软绵绵的藤蔓裹住敌人然后消化它，藤人形态时遇到12.5口径机枪什么的，也会被轻松打成碎片。
完全没有那位的强大。
心里想着，艾特下了车，一抬头却看见那熟悉的巨树又不知不觉的跑到了阿比附近，也就是教堂后门旁边。
“...，嗨，没想到我居然会对一棵树产生怀念的感觉。”艾特忍不住叹息着，伸出手轻抚着粗糙的树皮，随后转身走入后花园，准备喊索菲亚和阿比出来搬柴油发电机。
粗壮而繁盛的大树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沉默的生长着，注视着艾特、索菲亚与阿比的日常。
当艾特在昂宿的指挥下，好不容易把冰箱的线通过转换插头与发电机连接在一起后，三人看着重新恢复冰度的冰箱忍不住欢呼起来。
毕竟食物永远是最重要的。
闲来无事，艾特也不准备继续去搜刮了，她准备四处看一看，决定在哪里修筑防线。
从警察局里得到的武器几乎都是半自动武器，并且弹药总体数量只有五千多发子弹，完全不够面对一个大尸潮的。
毕竟现在枪多人少，尽管阿比已经成熟一些但仍然不敢独自面对危险，如果阿比愿意的话，她完全可以在丧尸群里无双，可惜不行。
不过，那位特感说的那个地标，或许可以去看一看，可以杀死她的地方，兴许是一处迎击丧尸的好去处。教堂的建筑十分结实，如果不让丧尸堆人墙的话，或许可以坚守半年左右，同时内部结构也十分完全，或许可以在灯楼顶部想办法搭一个绳索，必要情况下可以撤离到距离最近的超市顶部。
四处溜达时，艾特心里也有了些打算，准备明日去五金店之类的地方找工具，但在此之前，她要得到修女的允许才行。
如果修女强硬的表态，那么艾特就必须带着索菲亚她们开车离开城市前往检查站。
毕竟，修女的精神疾病不可能一出生就有，并且还是容易失控的臆想症。如果她不愿意离开也不赞同加固，艾特只能沉默离开。
如果不是一路人，那么艾特只能送上最大程度的祝福与理解。
光线昏暗的忏悔室里，伴随着太阳的落下，房间愈加沉寂，艾特找了一个打火机点亮了一颗蜡烛，随后默默的放在盘子里立在身前。
直到，一个人推开了门。
那淡定的脚步与无视艾特的行为表明了来者，但，出乎艾特意料，修女这一次居然有了许些反应。
“你的眼神，好像很痛苦。”
修女跪在了艾特的身前，伸出手捧起了盘子，让火光更加清晰的照亮了艾特的面庞。
摇曳的火光让艾特恢复清晰，她猛地眨了眨眼睛，一瞬间的惊恐浮现于脸上随后迅速的掩盖下去。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的好朋友。”修女伸出手轻轻擦拭着艾特眼角上的泪水，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感情。“她也在痛苦，和你一样的痛苦，那你可以说一说，为什么在痛苦么？”
“哦不。”艾特对达娜的举动有些抵触，但最后她还是沉默下来任凭达娜抚摸。“我...因为我，我害死了很多人。”
本以为这些话会让达娜有一些反应——惊讶、厌恶、无言。
然而，达娜毫无波澜，那双无机质的眼瞳充斥着蠢萌的呆板。她点点头：“我可以抱抱你吗？”
“不...不用了，我只想冷静一下。”艾特缓缓抱住膝盖，看着修女美丽的面容，那双盯着她的眼神，顿时感到心脏的一阵痉挛。
“达娜，可以和我聊一会么？”
“哦？我要去吃土豆了。”果然是货真价实的达娜...
本以为今夜又是一个人沉默痛哭的度过，却没想达娜话头一转：“但我会等你说完。”
“谢谢。”
艾特揉了揉眼睛，她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而是为了活下去，同时不给索菲亚与阿比添加压力才被迫坚强。
但这真的很难受，无法与人沟通，无法发泄，甚至所有的苦闷都必须一个人咽在肚子里的感觉....
“达娜，你认为，赎罪之路，真的有尽头么。”艾特看着自己失去的小指，发出了发自内心的困惑。“这条路，真的会带来好结局么？”
“fo↑？”达娜困惑的看着艾特，随后回过头看着伫立着的耶稣神像。
“那些事情，不就是在我们死之前用来打发时间用的么？”
达娜的话让艾特差点呛到自己，她没想到这位修女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心中的期待瞬间消散大半，艾特表情有些沉闷：“赎罪似乎一点也不轻松。”她有些生气修女的轻浮。
“不管做什么也好，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些事情是我们穷极一生也做不完的，所以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修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混合干果：“要吃嘛？”
“嗯...谢谢。”
艾特烦闷的捧了一些干果，却放在手中不去动弹。她这才知道，修女要比自己看的更开，但...也有的事情，是不去经历是永远不可能理解的。
当艾特含糊而选择性的透露心声时，达娜所接收到的就是不完全的信息，所以她不可能给自己正确的答案。
‘果然...我还是说不出来。’
达娜小口咀嚼着嘴里的干果，好奇的看着一动不动的艾特，思考片刻伸出手戳了戳艾特：“不吃吗？”
“啊，我马上吃。”
看着艾特如梦惊醒般的模样，达娜挑了挑眉：“你是做了一些坏事么？”
终于抓准了关键，修女开始做一些正经事了
“嗯，很坏，很坏的事情，直到现在我都无法释怀。”
“你杀人啦？”达娜似乎有些小心了起来。但当她得到艾特沉默的回应时，达娜下意识的吃了一大口干果，把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
‘突然可爱的的动作...’
艾特悲哀的看向蜡烛，从那燃烧的火焰里仿佛看见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容：“我杀了不该杀的人，因为我，我害死了我的挚友，我无法释怀，我也无法补偿，我只觉得我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催眠自己忘记她。”
“当我想努力让一切变得更好时，最后都会变遭，我不知道为什么。”艾特迷茫的抓住自己的脸：“我努力过，拼上性命去保护谁，最后都失败了。”
失去一切的普霍，最后的心理慰藉查理，他们都在自己的安定世界里活着，却仍然因为某些事情而遭来杀身之祸。
“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残忍，我们都只想活下去却非要莫名其妙的惹来祸端，我不明白努力的活着最后却得到一片空虚。”
“何为救赎，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不可能在找回，时间的车轮永远只会向前。那救赎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让我的内心得到安宁，却永远无法冷静，无时不刻都在煎熬之中。”
“我试图去帮助他们，却酿成大祸，我想要保护我所爱的人，但当我面对真正的危险时，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我可以依赖谁，四个月的时间里我茫然而绝望，无时不刻都在小心提防，无法保持宁静，甚至睡觉时都在担心遇到危险，这样的痛苦让我感到崩溃。”
艾特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往日封印的记忆突然被打开，如崩堤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右手再次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就连手心里的干果都洒落一地，艾特委屈的闭上眼睛，左手死死的捂着手，无助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双冰冷的手缓缓抱住艾特的双手，那阵冷意令艾特的意识有些情绪。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哦。”达娜温柔的说着，缓缓靠向艾特，最后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表情有些微微动容。
渐渐的从冰冷变得有些沉默无言，淡然的眼睛看向艾特干枯的长发，最终变得无奈。
声音似乎低沉起来，达娜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深深的将艾特抱在怀里，主动的哼起了歌。
直到，艾特冷静下来，她想要坐起来时，却发现达娜似乎抱得有些太紧了。
“那个...可以放开了？”
“让我抱一会，就一会。”达娜的声音就像是变了一个声线一样，变成了中性偏女向的声线，或许只是压低了声音，但...
艾特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放松身子，缩在达娜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达娜轻抚着艾特的头发，低垂的眼眸里散发着复杂的光，她叹了口气：“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
“是啊，时间的车轮永远也不会停下，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改变，但你，却继续走了下去，行走在这糟糕的世界里。”
“即便知道走下去会遇到更多更多的黑暗，却仍然选择前进，而我却选择了退缩不前，你很勇敢，比我要勇敢的多。”
达娜睁开眼睛看着艾特，却哭笑不得的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无奈的挠挠脸，达娜缓缓伸出手解开艾特的衣服，她的身体遍体鳞伤，到处都是愈合后与正在愈合的伤口，但即便如此，达娜仍然可以看见艾特坚强而美丽的内心。
“我已经受够了所谓赎罪，但艾特你不一样...你走上的，不是赎罪之路，而是一条挑战人生的救赎之路。但我，已经不想继续走下去了。”
“如果还有机会相遇，真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可以相互依赖的人...”
达娜的语气中透露着很多信息，但此时此刻，她只想休息。
无奈的叹了口气，达娜抱起艾特，将她送回医务室内。
当那个叫索菲亚的女孩与名为阿比的孩子跑过来时，从她们的眼神里，达娜可以看出她们对艾特的信任。
本以为会遇到的只是一群小鬼头，却没想到反而自己被教育了一番。
达娜苦涩的摇了摇头。
昂宿，能够被你如此信任甚至不惜危险帮助的人，如你所说，她拥有着超出常人的未来
但抱歉，我无法帮助她
我只是一个逃离了现实的懦夫，而她，是一位航行于大海，与海涛搏击的船长。

清水文

第七章：
次日清晨、根据昂宿的报告，在城市南方的2.1公里外，第一波尸潮已经出现了，它们不会像城市内的丧尸都聚集在研究所附近，而是会进入城市及周围进行巡逻，直到它们继续迁移离开或者缺少能量原地暴毙。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第一波尸潮的数量在一千只左右，很快就会到来第二波第三波，最后充斥满整个城市。
最该死的是，万一幸存的军方发现这里聚集如此之多的丧尸而选择动用导弹武器，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艾特向后向修女与昂宿提出建议撤离城市，却都被婉拒。
修女表示自己不会离开这座城市，而昂宿为了某些选择而继续留在城市里观察，但他究竟在观察谁？
那位变异感染者么？
艾特已经不想去思考那么多了，她准备带着索菲亚和阿比先行离开。尽管不想离开，但她认为带着阿比这位移动嘲讽机器实在是太危险了，修女与昂宿都拥有着强大的生存能力，但她没有，她要照顾索菲亚和阿比。
所以她必须前往一处丧尸稀少的区域。
当她们在紧张有序的搬运物资准备撤离时，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索菲亚率先发现一只从巷子里拐出来的丧尸，随后第二只第三只。
十多只丧尸缓缓走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停留在外的众人。
...
飞奔而来最后狠狠的撞击在铁栏门上时，发出了燥人的响声，门栏咯吱咯吱的响着，最终被直接撞开。
艾特还是高估了门栏的结实程度。
她只能尽力将修女与索菲亚先拽到身后，看着面前十多只丧尸，她明白这不是能自己一个人对付的。
此时此刻修女就像是吓呆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动的被索菲亚拽回教堂里。
“不要回去了！等我开枪就直接冲进车里，我们已经没时间了！”
艾特果断举起格洛克18，17发并排弹匣，艾特只能保证自己杀死五到六只丧尸。
‘该死的，我可不能死在这种小地方啊！’
连续的枪声响彻天空，将工作中的昂宿从工作状态中拉出，他看了看组装好的大型机房，紧紧地咬着嘴唇拄着拐杖快速的冲出机房。
当一只丧尸即将冲到艾特身前时，艾特急忙调转枪头：“咔。”长期未清理的武器、卡壳了。
惊愕之中，艾特居然楞在了原地，看着丧尸逐渐放大的狰狞面孔快速靠近。
“艾特！”
伴随着索菲亚的尖叫，锋利的刀尖从丧尸的面部刺出。
颓然的身体摇摇晃晃，最后随着刀尖被拔出而踉跄倒地。双手握着短剑的索菲亚大口的喘着气，满脸通红的看着艾特。
这是她第二次参与近身肉搏战了。
还剩下七只丧尸，艾特眼看不妙决定强行突围：“索菲亚，你带着修女直接坐车离开。”说着，艾特将身上的卫星电话硬塞进了她的手心：“我和阿比去引走那些丧尸！”
情况危急，尽管索菲亚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但她还是把手伸向了修女的手：“修女姐姐，我们快走。”她着急的说着，却一手抓了个空。
只觉得侧旁一阵风过，黑色的纱巾轻飘飘的飘在空中，最后落在索菲亚的手上。
达娜从袖中抽出一把短柄尖刀灵活的穿梭在丧尸之间，她的速度之快，甚至扑来的丧尸甚至抓不到她的裙边，只好嘶吼着倒在地上，最后被刺穿头颅。
短短半分钟，七只丧尸全部毙命。
余下三人愣了一下，随后艾特最先反应过来，她快步走向达娜，同时将卡壳的格洛克重新上膛。
伸出手，艾特拉住了她的手腕：“我们快走吧，丧尸群很快就会到来。”
然而，达娜站在原地却一动不动，她沉默的看着艾特，最后环顾四周：“你们离开吧，我来为你们拖延时间。”她的声音再次变回了中性的声线。
艾特眨了眨眼睛，最后愤愤的跺着地面：“该死”。实在是没办法了，艾特只好带着索菲亚和阿比离开。
但她相信，丧尸肯定会被阿比所吸引从而追逐卡车离开，这样的话修女面对剩下的少许丧尸肯定有解决办法的。
艾特犯了一个错误，她将这小波丧尸的袭击认定成为零散的行尸。
刚准备跑出门，艾特猛然的察觉到不妙，看向后门四周，密密麻麻的丧尸正在缓缓靠近，这些饥肠辘辘的丧尸要比以往要虚弱不少，但也绝对不是四人可以对付的量。
看向卡车，艾特咬紧了嘴唇，三十多只丧尸正堵在前往卡车的路上。
趁着没有被丧尸察觉到的短暂空隙，艾特扭头看着已经举起格洛克18的索菲亚。
两个人全速开火的话，或许可以临时打开一个狭小的突破口，但后背必然遭到攻击，那些不顾人体极限全力奔跑的丧尸可不是人类可以跑得过的。
一回合只能发射出34发子弹，艾特的极限是2.7秒内换弹，而索菲亚则更长，肯定会有人落下...
就在艾特紧绷神经快速思考时，修女伸出手搭在艾特肩膀上：“你们，开着车离开吧，我来帮你们清理背后的怪物。”
“...一个人？”艾特不确信的说着，扭头看向了害怕的躲在索菲亚背后的阿比。她有些无言，但却无可奈何，阿比现在只是一个偶尔会勇敢起来的婴儿，逼迫她什么的，还是太勉强了。
达娜淡淡的点点头，将短剑藏在袖中。
“...”艾特明白现在只好这样拼命了，而索菲亚，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们曾共同徘徊于地狱边缘，此时此刻的索菲亚，只要还在艾特身旁，心中定然充满勇气。
“阿比，一定要跟上。”
最后的嘱托，艾特干脆直接背上了阿比，几人靠着墙壁相互对视着。
“我先上了！”
艾特身先士卒，手中的手枪发出了怒焰与咆哮，摇曳的火线所经之处，丧尸的肌肤纷纷炸裂开来，因为冲击力而倒在地上开始挣扎。
当艾特开火完毕后，索菲亚紧接其后，而背在背上的阿比则是把一把换好弹的手枪塞在艾特手中。
四秒钟的时间，51发空弹壳跌落在地，发出叮当脆响。而幸存的丧尸仍有三十之多。虽然大多已经倒在地上，但剩下的已经开始逼近。
眼看换弹时间不够，艾特决定近身肉搏时，背后猛地一抖，阿比居然直接跳了下来。
“我来...拖住它们！”尽管发颤的声音充满恐惧，但阿比的语气中出现了一抹从未拥有过的坚定。
眼看阿比摘下眼罩变身藤人，艾特忍不住看向了背后，而修女，正以一人之力搏斗上百丧尸。
她很强，在艾特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可以像修女一个灵活而致命，宛若那位拳王一般。
蝴蝶般飞舞 蜂蛰般迅疾
刀锋闪烁在黑暗的尸群之中，却坚强的散发着耀眼的光，每一次的挥舞都意味着一名丧尸的倒地。
达娜，是一个强劲的人，而她使用的匕首，也定是一把精良的武器，没入肌肉纤维与骨骼之中，却如切黄油一般顺畅的拔出。
十三秒，卡车方向的丧尸全部清理完毕，但在街道远方，艾特可以看见飞奔而来的丧尸。
“索菲亚！你们上车！”艾特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冲向被困住的修女。
双持全自动手枪，进行着掩护式扇形射击，借助丧尸僵直的空隙，艾特冒死持刀冲入危险的尸群中，将达娜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轰隆隆...”
卡车飞速的在街道上行驶着，艾特坐在车厢里，沉默的看着靠在箱子上满脸冷漠的修女。
修女虽强，但面对众多丧尸时也难保自身。
看着那撕破的修女服中露出的白皙肌肤，暴露的肌肤中，那流淌的殷红格外显眼。
“我来帮你包扎一下。”
艾特举起了绷带与酒精，咬着牙关一颗颗的将词语挤了出来，达娜的左大臂上被咬掉了一块肉，鲜血不断地从中涌出。
“嗯....”达娜表情依然淡然。
即便是艾特面对这些伤口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而达娜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这让艾特忍不住多看了看达娜。
“为什么要回来，你可能也会死。”达娜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最后却问起了艾特。
“我不会抛弃你。”艾特没有抬头，直接回应道。
“但我们才认识一天多。”达娜伸出手抓起了匕首。这把银色的匕首柄部雕刻着什么，仔细看去时是一段文字：致我勇敢的姐姐
她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没有必要这样下去。”
“...”艾特摇摇头，努力的将血制住后，开始消毒包扎：“我才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你现在还活着。”
达娜睁开了眼睛，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女孩，最后缓缓的将短剑塞给艾特：“不要再浪费这些医疗物资了，杀了我，然后把我丢出去吧。”
“我拒绝。”艾特拍开了达娜的手，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达娜的眼睛：“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欺骗自己了。”
“...为何，只是杀了我而已，我现在很痛苦...”
“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再抛弃同伴了。”艾特的眼睛里，闪烁着名为认真的光芒：“相信奇迹，无论是多么渺小的可能，一旦发生，那么便是百分之百的概率。”
“我会变成丧尸...”达娜的声音微弱了下来，她似乎睁不开眼睛了。
“那我就带着你，一直走，直到我找到将你唤醒的方法。我不会抛弃你，我也不会在乎你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你为了我们而付出生命。”
在达娜的视线里，面前的女孩逐渐和一个孩子重叠了起来，模糊的意识里，她记得，自己好像曾经听过这句话。
达娜的嘴唇颤抖着，缓缓张开嘴低吟道：“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在艾特着急的处理伤口时，她忽然发现达娜流出了眼泪。她不知道达娜回忆起了什么，这位即便被酒精冲洗伤口也不眨眉头的女人，此时此刻留下了泪水。
“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嗯。”
艾特认真的点点头，如果达娜可以保持这个状态一直说下去，那么自己也好提前预知她尸变的时间。

清水文

第八章：
我有一个姐姐，比我大十三秒出生
她坚韧又果敢，从不畏惧世俗的不公。我们的家庭，从出生起便没有再见到妈妈，她生下了我们却没有尽应有的责任。
我是个胆小的人，脆弱又愚笨。
但爸爸不喜欢我们，他饮酒也吸粉，于是社区委员会在我们被卖掉之前，用法律把我们送到了孤儿院。
我的姐姐阳光懂事，受到很多人的喜爱。而我呆蠢笨拙，被很多孩子欺负。
姐姐一直都在保护我，我的每日如阴暗的雨天，而她就是唯一的雨伞。
直到，我和姐姐被迫分离，我们前往了不同的寄养家庭。
我本以为失去雨伞会让我毫无遮拦，却进入了一处温暖舒适的家庭
强大的姐姐却进入了一所地狱
当我们再度相见时，我抱着书，穿着裙子站在姐姐的身旁，而她却穿着绷带躺在床上看着我。
在她伸出手抚摸我时，我看到了警察，他们在和我的父母说什么，最后姐姐也终于回来了。
再次回来之后的姐姐也变得和我一样，迟钝呆板，但我可以好好地吃饭，只是姐姐不行，于是我开始喂姐姐。
上学后，姐姐再也没有办法继续跟着我了，我们被迫分开。
于是每天放学后，我都会跑到歌唱班去找姐姐。
姐姐不会唱歌，行动也十分迟缓，当她们在欺负姐姐时，我也去保护姐姐。
我太瘦小了，薄弱不堪的我没有办法保护姐姐。但当她们开始欺负我时，姐姐还是保护了我。
她的智力只有57，无法自主进食也没有办法自己活下去，看不懂文字，也听不懂别人的话，甚至穿衣服都学了两年，但即便如此，她仍然是保护我的姐姐。
她保护了我一辈子，而我却什么也做不到，直到她逝去。
“她保护了我一辈子，但我却只保护了她一次。”
说到这时，达娜的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流出，她没有表情，但她的哭泣却那么的悲痛，呆呆的坐在地上，仅仅只是流着泪水，双眼无神的看着顶板。
直到，她浑身失去力气，双手无力的落在地上，达娜最后失去了声息。
“咯唔...”艾特的牙关咬的咯吱作响，沉痛的攥紧拳头却只能悲哀的举起绳索。
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悲痛过去，艾特做不到缅怀每个人，但她也做不到无视身边的人。
她要绑住达娜，离开这座城市，等丧尸潮散去后，她一定会回去，找到昂宿，然后寻找研究所研发出让达娜复活的技术。
突然，一阵急刹车令艾特猛地扑在地板上，身子向后撞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一股难闻的气味散了开来。
随着车门打开，索菲亚和阿比慌张的跳进车厢：“艾特！前面有大批丧尸潮，我们冲不过去。”索菲亚急切的快速说着，当她发现浑身是血的达娜时，索菲亚忍不住捂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要管！快找高地！”艾特踉跄的爬起，直接托起达娜的身体，跟随她们跳下了车。
卡车一头撞在了灯柱上，十分不幸的被卡在十字路口的正中间，而四周，早已被狂暴的尸群所包围。
无奈之下，她们只好从车头爬到车顶，呆坐在车上看着浩瀚无边的尸群包围住这里。
如同浩瀚大海上的一叶孤舟，悲凉又凄惨。
丧尸开始搭乘人梯爬上车顶，艾特与索菲亚被迫迎战，而阿比也开始释放藤蔓包裹住周围的丧尸，将它们的身体当做墙壁挡住后续丧尸。
但数量太多了，眼看阿比疼的身体都要痉挛的蜷缩了起来，艾特意识到必须寻找一个突破口。
但...还可以往哪里走呢？
“阿比！你能不能用藤蔓在这里与那边窗户搭一个绳索？！”
“啊？呜呜...我试试。”
阿比藤蔓的撤离让索菲亚与艾特需要迎击的丧尸数量急剧增多，但一旦阿比成功，那么她们也可以获得一线生机了。经过一分钟的努力，阿比成功的固定住藤蔓，那么该撤离了...
但，谁会走呢？
阿比作为支柱，她一旦离开这台绳索就会断掉，索菲亚与艾特必须要留有一个人来保护阿比，那么可以撤离的，只会有一个人。
但，这个时候，谁还愿意一个人苟且偷生呢。
“阿比，你已经很努力了。”艾特扭头看着自闭中的阿比，极力的做出了一个笑容：“认识你，真的很开心，尽管开头并不愉快。”
“我不想死...”阿比小声的嘟哝着，最后整个人都躺在车顶上：“我不想死呜呜呜呜...”
“啊哈哈...”索菲亚无奈的笑着，伸出手摸向腰带，却依旧没有了备用弹匣。
她的笑容逐渐僵硬了下来。并非是没有了弹匣，而是、达娜站了起来。
苍白的脸上，达娜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艾特准备制住达娜时，电话十分不巧的响了。尽管不想接，但本着让昂宿听听遗言的心态，艾特接通的电话。
还没张嘴，昂宿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充满神圣的吟唱歌声。
OVO？
艾特看着电话，满腹疑惑。
“艾特！让达娜听这段音乐！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了！”
“哈？！”
“不要问了，快点让她听！”
不知所措下，艾特冒险跑到达娜身前，却发现达娜对自己的靠近完全没有一丝的反应，于是干脆将电话放在了达娜耳旁。
丧尸从车头爬上来，阿比拼死释放大量藤蔓不要命的与丧尸拼恢复力
短暂的喘息让索菲亚拿到了霰弹枪，开始协助阿比杀死丧尸
而她们所做的一切，都呈现在了达娜的眼瞳里。
“啊——”她张开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不，应该是一段变调且难听的吟唱，伴随着电话里的音乐一同唱着歌。
持续两分钟的音乐落下，达娜居然再一次流出了眼泪，她看着天空，眼中闪烁着泪光。
丧尸撕咬着阿比的藤蔓，如同五马分尸的痛苦令阿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而索菲亚也疲于应付如此之多丧尸，一不小心放过了一个丧尸
眼看着丧尸飞扑向艾特，索菲亚的警告紧随而来，但艾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决定誓死完成昂宿的任务。
音乐的末尾，是一段女声
“姐姐...听说人死后，她的灵魂就会跟着她最喜欢的人一辈子，那你...还会向那次一样保护我吗？”
预想中的伤痛并未传来，反而，一只冰冷的手轻抚着艾特的脑袋，缓缓地抚摸着。
当艾特惊愕的抬起头看向身前时，她才发现达娜的身体上居然充斥着密集的藤蔓，蠕动着翻滚着，如同活过来一般。
“达...娜？”
艾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藤人’，忘却了自己身处在致命的危机之中。
“呐，你说。”藤人发出了偏向中性的女声：“我这样的姐姐，是不是该降职成为妹妹呢....”
藤蔓开始收缩，深绿色的藤蔓之中逐渐有了层次的颜色。一点点的，最终变成了一名身着兜帽衫的高冷少女。
当她收回手时，艾特听到背后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回过头看去时，一名无头丧尸已经倒在了车顶上。
她没有表情，全身上下散发着冰冷且难以靠近的气场，面对她时，艾特竟有一种可能会死的错感。
那冷漠的眼神里，从未把人类当做一种生命，而是一种可以随意践踏的物品。
“昂宿...”她温柔的从艾特手中拿走电话，随后转过身看向了面前浩瀚的尸群：“你是第一个，成功催眠了我的人...但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
“...”
不知昂宿说了什么，但她已经关上了电话，将其放在车顶上。
双臂藤蔓涌起，最后化作两把锋利的绿色巨刃。
当她跃入尸群之中时，艾特才明白，什么才是切菜般的屠杀。
一地尸体最终被藤蔓所吸收，当她冷漠的跳回车上时，阿比吓得连忙跑回了索菲亚的背后躲了起来。
“...”她这一次没有攻击阿比，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再一次变回了修女达娜。
沉默的对视里，修女达娜终于有了动作，她对三人郑重的深鞠躬着。
“啊...”虽然张了张嘴，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带着浑身的神秘再次逃走了。
修女离开的五分钟后，一阵车声传来，昂宿下了车还差点摔在地上，随后一瘸一拐的拄着拐杖快步走来，却只看见了坐在车顶上大喘气的三人。
艾特无奈的看了看懵逼的索菲亚和阿比，随后伸出手指向昂宿：“或许我应该介绍一下这位...”
修女达娜的真名是墨瑟，一名不可控的强大掠食者，也是普霍的助手，但现在，她终于拥有了人类的记忆与感情。
而达娜，是墨瑟的妹妹。
这对姐妹的身世相当不幸，父母因一时失误生下了她们，最后将她们抛弃，收养了达娜的家庭实际上是一家变态恋童癖，为达娜注射毒品同时做了很多鬼畜的事情。
当罪行被发现时，达娜已经患上多种心理疾病，甚至智力被锁定在了57。
但另一旁的墨瑟，却凭靠着高达134的智商，一路成绩突飞猛进，但她的妹妹，是她一辈子的心魔。
墨瑟的体质十分瘦弱，从小，都是她的妹妹在保护着她。
而对妹妹的愧疚，也是墨瑟变异后发狂的根源。
在墨瑟吞噬了自己的妹妹时，墨瑟并没有吃下她的脑袋，而是选择寄生上去，那一刻，因为妹妹的经历与内心的愧疚令她记忆混乱从而狂暴无比。
变异体墨瑟实际上不是一个人，她拥有两枚大脑，一颗位于脑部，一颗位于心脏，脑部的大脑，是墨瑟的，而心脏位置的，则是妹妹达娜的。
一直以来，墨瑟几乎抛弃了自我，认定自己其实是自己的妹妹达娜，甚至专门为其创立了一段记忆，并且对人类与感染者十分敌视。
当她遇到昂宿时，恰巧昂宿体内的改造器官通过电流刺激到了墨瑟，暂时性的唤醒了墨瑟本体的记忆。
回忆起自己所做的一切让墨瑟痛苦不堪，她请求昂宿杀了她，来终结这一切，但昂宿没有。昂宿冒险通过心理诱导与催眠再一次的让墨瑟改变了自己的记忆，也就是修女达娜的记忆。
昂宿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他一直都在监视着研究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因为身体原因，让当时只能略微活动手部的他无法提供帮助。
当艾特出现时，也已经是修女达娜出现的半个月后了。
与艾特的沟通让昂宿认为艾特或许可以帮助墨瑟战胜心魔，之后在研究所里的所作所为让昂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冒险让墨瑟前去协助。
当时，墨瑟出现时就已经准备吃了阿比，但在她行动前，昂宿将阿比的声音传递给了她。阿比发自内心的呐喊让墨瑟回忆起了过去，也正是如此让墨瑟不再敌对阿比。
那一战，也是墨瑟恢复本体记忆的第一战，当她战胜了自己的老师，吸收了普霍的记忆后，墨瑟的心智进一步的趋向正常。
与艾特的交流进一步的令墨瑟本体记忆趋向稳定。
最后，昂宿播出的音乐实际就是利用达娜的声音来唤醒真正的墨瑟。如果当时墨瑟的意识仍然暴厌，那么艾特她们必死无疑，但也正是艾特的存在，才让墨瑟恢复本我，开始面对现实。
一切都按照昂宿的计划进行，但唯独最后一步。
墨瑟依旧沉浸在悲伤里，她无法承受面对现实的悲痛，所以她变回了修女达娜，希望用那天然般的心态日复一日的生活在属于自己妹妹的世界里。
昂宿的计划成功一半，虽然墨瑟仍然选择了逃避，但至少在这个城市里，艾特她们是安全的，因为墨瑟开始有意识的、主动积极的清理丧尸了。
“....你们还是要离开么？”昂宿似乎有些不太愿意。
“嗯，在这里虽然很安全，但我有我必须离开的理由，谢谢你们。”艾特轻笑了笑，她看向阿比，阿比仍然躲在索菲亚背后瑟瑟发抖，这就说明墨瑟肯定就在附近偷听着。
‘墨瑟...希望有一天，你可以重新的站起来。’
昂宿仍然不愿意离开城市，即便墨瑟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似乎在害怕着外面，恐惧着什么东西。
但在告别之前，昂宿再一次的说出了似曾相识的话：“一定，不要靠近任何与国家机关有关的地方。”
艾特想要继续问下去，但昂宿已经离开，虽然满腹疑惑，但此时此刻大家都很累了，或许是时候回去了。